拉走?了切玉,最后就只剩下殷不?染,和格外拘谨的宁若缺。
剑修把?殷不?染推到榻前?,就闷闷地站了老远,不?敢说?话。
相处一段时间后,她自认为已经把?殷不?染的表情动作摸了个七八分。
可?眼下的情况分明?与往常大不?同。
某人没再生闷气了,却也没开心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眼睫下更空洞的眼神。
她仿佛一只白瓷偶,漂亮又?精致,但毫无生气。
这样?的情绪像是失望,又?像是——
深深的无力。
能让殷不?染觉得无力的事情,大概少之又?少。
宁若缺开始仔细回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然而?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到殷不?染面?前?,采用最笨的方式。
“殷不?染,你好像不?开心。”
殷不?染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没有不?开心。”
宁若缺不?自知地扣着衣缝,轻声叨叨。
“可?你今天都没有打我。”
以她的经验,殷不?染若是伸手挠她,那就是气急了,但可?以哄好。
如果不?理人、独自闷着,那就是很生气,要花费更多的功夫才能哄好。
所以她宁愿殷不?染打她。
殷不?染眯起眼睛,一言难尽地乜向宁若缺。
某剑修重生后脑袋的构造好像变奇怪了。
虽然从前?就很呆,但显然现在更加迟钝,对于感情上的事也笨笨的。
宁若缺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殷不?染抿唇,倏尔攥紧拳头,一拳打过去正中宁若缺的肩膀。
明?明?没用力,后者却睁大眼睛,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宁若缺说?不?出话来,脑仁里?像是扎了一千根针,刺痛与耳鸣同时降临。
与此同时,灵气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喉咙滚上一口腥甜的血。
她低头,猛地捂住嘴:“咳、唔——”
鲜血依旧从指缝中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脖颈、衣领,到处都是,绽开刺目的红。
“宁若缺!”
宁若缺感到身体一松,再回神,视角已经飞到了屋顶。
是离魂。
她的神魂又?出问题了吗?
殷不?染急得眼角泛红,顾不?上别的。
几个穴位点下去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压着宁若缺的肩膀倾身,与后者额头相抵。
宁若缺瞳孔骤缩:“等一下、别——”
又?是一阵尖锐的耳鸣,她眼前?一片模糊,显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胸口剧烈起伏着,浑身上下还是疼。
最重要的是,她的血来不?及清理,就这样?沾了殷不?染满身。
红与白的对比远比黑色更为显眼。
更何况大团的血污都集中在胸口、腰腹,连几缕发丝都有,看起来触目惊心
原本?沐浴后带上的清甜花香,也全都变成了血腥味。
殷不?染新换的衣服都弄脏了,宁若缺慌张得很,想把?人推开,却被凶狠地攥住了手腕。
殷不?染声音低哑:“不?要拒绝我,否则会让我的神魂受伤。”
宁若缺顿时吓得不?敢动,连大脑也一并放空。
修士的神魂是精神力与灵魂的具象,和身体同样?重要。
医修们?很早就知晓,若是缺少功法的引导,神魂之间贸然接触会产生无法预估的后遗症。
可?殷不?染顾不?了那么多。
她之前?给宁若缺的药需以自己的精血为药引,如今就算她强行取血,也没有时间制药了。
她只能以自己的神魂去蕴养宁若缺受损的神魂。
有了先前?的警告,纯白色的绵软光球几乎没费多大功夫,就轻松进入了宁若缺灵台。
她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神魂。
宁若缺不?知道在折腾什么,神魂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撕裂状的缺口,像团没人要的小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