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边红薯散发出阵阵香甜,玩了雪的俩小哥儿这会儿才觉出手凉,搭在炭火上头不肯拿开。
“怎么样了?刘归远愿意回去了吗?”
赵洛川点点头:“跟刘季回去了,就是还没想起以前的事儿。”
“能回去就成,看看草儿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也该让他回去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赵洛川扒开红薯的外皮,露出诱人的果肉,杨冬湖手上正在烤火腾不出来手,他直接把红薯递到杨冬湖嘴巴让他吃一口。
他到家比刘季要快一些,一个红薯下肚,刘季与刘归远还在路上赶路。
草儿拿不准今儿他们到底能不能带回刘归远,虽然心里是很想念他能回来,但人没来之前他不好表现的明显,怕被刘阿嬷看出来又会多一个人失望。
不过一早他还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墙角的柴火堆都重新换了个地方整齐堆放。
劳累了好些日子,草儿手上被磨出些许茧子,刚开始的时候起水泡碰一下都疼,即使这样他也没喊过苦叫过累。
刘阿嬷早就把草儿认作了刘归远的夫郎,拉着他说过好几次,让刘归远娶他的话,被草儿忍着心痛搪塞过去。
刘归远离家越近越熟悉,甚至没让刘季带路,好像是走了这条路千百遍一样,自己就知道往哪儿拐。
刘家老翁依旧在村口的大树下坐着,天不冷的时候他还能跟村里人说说话,一到化雪天冷的日子,便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那孤寂的身影太过扎眼,刘季离大老远就看见了,他挥手高喊:“叔,归远回来了,叔,这儿,归远回来了。”
刘阿翁年纪大了身上还有病痛,看不清也听不太清。
刘季在回去之前,又拉着刘归远不放心的叮嘱一句:“等会儿回去少说话,记不得的事儿就别出声,说多错多,别让你爹娘看出来不妥,要不还得操心,听见了吗?”
“我知道了。”
二人直走到刘阿翁面前,他才能辨别出面前站着的是谁,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归远?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叫人捎个信来让你娘提前给你做好吃的多好,快,快,你娘还在家等着呢,走。”
刘季戳了戳刘归远的后背,他对着老人喊了声爹。
他从被文灵救起来以后,就没见过长辈,这声爹长久没叫过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生硬。
“哎哎,走,这地儿冷,别在这儿站着,回去再说,季儿,你也去,回家吃了饭在回去。”
“好,我听叔的,走,叔我扶你。”
刘阿翁高兴的说话声音都洪亮许多,还没进院子就大嗓门吆喝开了,刘阿嬷和草儿关着门在屋里取暖,就这样还能听清刘阿翁的呼唤。
“孩他娘,快出来,孩子回来了,快来。”
刘阿嬷耳背听不太清,但草儿听的真真切切,他猛的站起身,刷一下打开门,看见刘归远就在院里,他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婶子,归远,归远回来了。”
“什么?我儿回来了?”刘阿嬷被草儿搀扶着现在门口,看见许久没见的儿子一时激动落下泪来,张开手臂想要把刘归远揽进怀里:“我的儿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一走大半年连个信儿也不往家里捎,叫我看看,我看看瘦了没有。”
这回刘归远没用刘季提醒,他看着和善的老人心里亲切的很,一声娘就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他上前几步接住刘阿嬷张开的双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摸索。
“瘦了,瘦的多,是不是在外头没好好吃饭,这回回来了你想吃什么告诉娘,娘给你做。”
刘归远面对关心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和以前一样的温和来,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一句一句认真的回答刘阿嬷的话。
草儿不知道他这是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二人就在刚进门的时候对视一眼,他眼神虽然一直盯着刘归远,却没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