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在楼顶呢,刚才帮我收被子去了。”
白虞恍然点头道谢,把被子搬进去转身上楼。
果然是有事耽误了。
聂陵家本来楼层就高,他不需要等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上去,推开沉重的白门,眼睛被突然变亮的光线闪得刺痛。
白虞低头缓了下,才继续迈上去。
楼顶中央有几排晾衣杆,高层住户会把大件的被褥床单搭在上面,各色布料在太阳下安稳垂落着,显得干净而温馨。旁边是器械杂物室,除此外就没什么了。
几乎是一览无余的场所,白虞却没看到聂陵。
他喊了两声,四周静悄悄的,心里有些不安,试着再一次打去电话,然而这次,他听到了响铃的声音,就在附近。
白虞怔了怔,四下寻找,循着铃声的方向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他靠近楼顶的护栏,看见在栏杆外狭小的台面上,嗡嗡震动的手机。
眼看再震就要掉下去,来不及反应,白虞伸手越过去捡,已经触碰到屏幕的一刻,护栏忽地松动向前一倾。
白虞瞬间呼吸停滞,不敢再用力,捏着手机一角缓缓回缩。半途他似有所感地回头,聂陵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表情说不上来的怪,像是遗憾又像在笑。
“你……”
白虞心头一颤,下一秒,聂陵没有任何预兆地伸手,一把按在他后背上。
“!”
他猛地撞上护栏,本就摇摇欲坠的围栏彻底翻倒,失重感席卷,心脏骤停,他几乎是头朝下看到楼底的景象。
二十层楼的高度,连地面都看不清,毫无遮挡的楼体,掉下去会粉身碎骨。
本能的惊恐下,放手后手机直接飞了出去,在他眼前放慢一般落下,越来越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黑点墨水一般扩散,迅速将地面、大楼,由近到远全部染黑。白虞看到了遍布荆棘的深渊,和星星点点的白色。
是什么,野花吗?
白色变近逐渐清晰,长的、圆的,形状各异,那些……全都是人骨!
画面距离急剧拉近,侧对着他的骷髅头竟转过来,正对着他齿骨大张,猛地冲来。
白虞惊骇得发不出声音,嗓子被死死扼住般,气都喘不上来。
眨眼间,黑色如潮水退散,他感知到肩膀被抓住,不是推,而是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白虞双腿早就软得站不住,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呼吸,手撑在地上拼命后退。
他浑身寒毛倒竖,头发都炸起来。分明是午后,有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遍体冰冷。
聂陵就在他前方站着,环起手臂歪头看他,语气格外温和,眸中带笑像是在哄小孩子,“吓坏了。”
白虞缓了很久,直到耳边尖锐嗡鸣淡去,嗓音才磕磕绊绊地问出,“那是什么?”
聂陵有些意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害你。”
“你把我救回来了。”白虞唇瓣全无血色,眼睛生理性的潮湿,却并不畏惧地直视他。
聂陵幽幽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临时反悔,真的想杀了你。”
白虞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望着他说,“我相信你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图谋这么久。”
对方想害他利用他,以前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没必要等好几年。况且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只有他疑似和秦鼎竺和好的事算变故。
聂陵故意吓他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让他看见深渊和累累白骨。
“谁说你没有。”聂陵靠近他几步,话语直白且古怪,“你的爱人,不也是装了三年,你都没发现吗。”
白虞平复呼吸,神色确切又不解,“你果然是因为他,你好像比我还要恨他,为什么?”
聂陵眸光一点点低下去,感叹似的道,“你真的成长了很多。”
白虞撑着地面站起身,腿还有点软,他便抓住晾衣杆,勉强支着自己,看着聂陵踱步的身影,“别再瞒着我了,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