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清楚,这怜惜是冲着陈恪来,再折射到宁惟远身上去的。
汤特助不知道什么使裴祝安转变了态度,但alpha的口风却明显松了。
“遇见也是有缘分。”
但还没等裴祝安做些什么,宁惟远却已经先一步主动联系上他。初次见面的几日后,电话打过来,beta怯生生地问。
“裴先生,我的面试通过了吗?”
裴祝安低声笑了,问他愿不愿意接受另外一份工作。
包养合同签了三年,白纸黑字,条款清晰。除了同处一个屋檐下,两人泾渭分明,从没有过越界。
不是宁惟远故作清高,而是因为裴祝安不允许。
都说日久生情,宁惟远当然心痒,试探过也勾引过,但换来的却只有熟视无睹。最严重的那次,裴祝安拎着衣领将他丢进储物室,关了一天紧闭。
宁惟远猜到这次alpha会让自己长个教训,却没想到竟是被扫地出门。
他怎么可能甘心。
“我要留在你身边——”宁惟远望着裴祝安,语气平淡,神色沉稳,像是握紧了一张千年万载不会落空的底牌。
“名正言顺。”
第5章 分别
宁惟远搬走的那天,a市下起大雨,秋风携带雨季,终日淅淅沥沥,天地转为一色的铅灰,街道落叶飘摇。
beta走后一连数日,裴祝安的情绪都不算太高。
车内的信息素检测器坏了有一阵子,拿去维修,工作人员却在其中检测到另外一股信息素,等级甚至高于裴祝安,少说也要往a+往上。
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倒不如说是仪器失灵。
裴祝安瞥了眼新来的助理,“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告诉我,直接换个新的。”
助理神色尴尬,好在有汤特助解围,他找个由头将人放走,转头又听见alpha问自己。
“我让你关注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是裴祝安放手让宁惟远离开,其实用赶这个字倒更合适。
那日alpha强硬的态度实在让人伤心,宁惟远脸上神情甚至有些挂不住,勉强挤出个笑,他问。
“一点通融的余地都不给?”
裴祝安正在支票上写数字,闻声抬眼看他,“我这不是正在给吗?”
分手费很可观,宁惟远却脸色发灰,目光尖刻,他深深望着裴祝安,像是要把alpha的面部轮廓印进心里。
已经走至门口,宁惟远却又回头出现门框中,背光看不清他眉眼,黑黝黝,像条影子。
“昨晚你喝醉之后,一直在念一个名字。”
“陈恪是谁?”他忽然问。
宁惟远掸了下手中支票,他向裴祝安求证,声音漫不经心,“所以赶我走是因为心里有人?”
裴祝安唇线微抿,没解释,但笑了,“联想能力够丰富的。”
许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alpha却如止水般平静,过往种种,不见一丝一毫的怀念。
宁惟远将他的淡漠神色尽收眼底,随后像是被触动了什么,眼神渐渐冷下来,他盯着alpha,一字一顿,声音笃定。
“你一定会后悔的,裴祝安。”
从宁惟远那日的神色来看,这句威胁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但裴祝安最担心的事情却并未成真,交易圈子里静悄悄,没有半点与人工腺体有关的消息。
也许是宁惟远还没来得及将它易主。
任谁都能看出最近的alpha心事重重,还是那副英俊皮囊,但皮肤苍白,嘴唇泛着不太自然的红,明显情绪躁郁。
汤特助被吩咐留心这件事,他对上裴祝安的眼,摇摇头,“今天也没有消息。”
裴祝安疲倦地叹息一声,汤特祝余光瞥见alpha拿出打火机,欲言又止,想劝阻又不敢,最后只是提醒他,“您下午有预约的。”
的确是约了人见面,但却是约在医院复诊。
前些日子阴雨连绵,今天是个久违的晴天,裴祝安换了衣服,没扎领带,衣领微微敞开,他笑笑,眉眼间带着午后的暖意,劳烦护士带他去见廖医生。
廖柠在诊室里等得耐心,见了裴祝安时,说话却不客气。
声调提高半分,她丝毫不顾及护士还在场,劈头盖脸质问alpha:“上个月不是答应我要戒烟吗?”
裴祝安抱怨,“狗鼻子啊你。”
廖柠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裴祝安却已经习惯了,alpha之间总是针尖对麦芒,何况廖柠也的确优秀。
虽然是裴祝安的私人医生,她却比自己的客户还要忙,满世界跑,甚至还参加过某个保密性实验,裴祝安好奇追问过,廖柠问他会保守秘密吗,裴祝安当然答应,廖柠却将长发撩到耳后,俏皮笑笑,你能我也能,她说。
廖柠戴上一副平光镜,目光浏览着电脑上有关alpha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