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尽人事,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阮如?月执迷不悟,她没有一点办法。
“走吗?”纪青云握住了阮陶然?的指尖,微凉的温度传递过来。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阮陶然?下意识张开手,把纪青云的指尖拢在手心轻轻暖着。
虽然?纪青云的身体指标已?经恢复正常,已?经康复出院,她总还?是觉得?不放心。
“我的体温好像本来就低一些,一直都是这样,是正常的。”纪青云说道。
“这怎么行?”阮陶然?立马蹙了眉,“别总不把这些小问题当回事,要找医生回去?好好调理?调理?。”
纪青云的唇角微微扬了扬,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阮陶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她刚才的语气像是……在命令。
但是习惯了不容置疑的纪青云,居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
她没有说什么话,牵着纪青云的手往外走。
这一段路,走得?很慢很慢,耳边有很多驳杂的声音,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风声呼呼的声音。
她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声音——何必要论个输赢。
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尤其是情感,不是你?捅了我一刀,我就要捅回去?。
否则,只会变成?阮如?月那样偏执想要赢的疯子。
纪青云已?经在改变了,其实那个和好了没有的问题,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了。
出了门,冬天的风还?有些冷。
阮陶然?一眼看到了,依靠在墙边的阮如?月。
她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烟,点了好几?下,火苗都被风吹灭。
她的手也一直在抖,完全没有办法点燃手里的烟。
“阮陶然?……”她抬头看过来,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
穿得?本来就薄,被风一吹,衬着脸上苍白的颜色,像是能被风吹走的纸人。
她手中的烟落在地上,她没有捡,只是声音有些发抖:“你?能……陪我去?殡仪馆吗?”
刚才阮陶然?已?经告诉了她,是哪家殡仪馆,她出门就能查到殡仪馆的电话,并且打电话过去?。
真的,有那么一个孩子。
是个男婴。
月份,时间,都合得?上。
孙绍祖告诉她,孩子早产,被带回到宝岛好好养着。
可现在……她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信谁,居然?只剩下眼前的阮陶然?。
从这里到城南殡仪馆,跨越整个海城,要五十?公里,阮如?月全程没说话,一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直到,看到那个男婴,她一时间没有站稳,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阮陶然?也只觉得?心头沉重,沉沉呼吸了两口气,交了钱,陪着阮如?月等?着领骨灰。
“如?果你?愿意回来,公司会有你?的位置。”阮陶然?轻声说道。
“我什么都没有……”阮如?月双手紧紧把自己?抱住,用力到微微发抖。
“为什么你?们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
“没人偏心我,没人真的为了我的未来做打算,没人在意我过得?好不好。”
“我就是想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我有什么错吗?”
“我没错,我只是想要……我想要的东西……”
她轻声喃喃自语,唇色惨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阮陶然?没说话,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
她当然?可以活得?漂漂亮亮的,但不是通过现在这种方式,依附于一个不靠谱,没有希望的男人。
不是没有人在意她。
最应该在意自己?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跟阮如?月说这么多,她理?解不了,她前半生从未想过这样的话题。
她的人生一直在争,一直在抢,但自己?都没想清楚,在争什么,在抢什么。
或者说……她也只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