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击者的体内来回穿梭,使人痛苦不堪。
殷海烟向前走几步,仰头靠近了他,不过咫尺距离,眯起眸子,“你是在埋怨我?”
沈清逐道:“有一点。”
殷海烟默默地看着他。
他又小声道:“很疼的。”
殷海烟瞥他一眼,将红沙绳绑缚在一边凸起的石块儿上,绑在自己腰上,“走吧。”
沈清逐哑然失笑,道:“我呢?”
殷海烟无言地朝他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沈清逐无奈道:“你生气了?要是就这样把我扔下去,我可毫无生还的可能。”
殷海烟歪了歪头,道:“不敢?”
沈清逐无奈地笑笑,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脖颈,任由她一手圈住了他的腰。
殷海烟一跃而下。
她像携带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一样抱着他逐渐下移,峡谷的风很大,吹得两人一直挂在半中间晃荡,移动到半中间,殷海烟站上一块小平台上,暂停下来歇息。
沈清逐望着她的侧颜,忽然道:“阿烟。”
殷海烟偏过脸来看着他,他的神色很认真。
“如果你知道会遇见我,会发生后面的事情,还会不会去潭山?”
殷海烟本想说“没有这样的如果”,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那你呢,如果知道会遇见我,你还会去潭山吗?”
“会啊。”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沈清逐说。
殷海烟静静地看了他半晌,道:“我不会。”
沈清逐愣了下,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笑道:“这样啊。”
如果知道五百年前在潭山留下的一缕魔识会与路过的沈清逐结下不解之缘,那么殷海烟必然不会把魔识放在潭山,那样她就不会在复活后选择去潭山,不会忽然间想沿着潭山去人间,不会在人间遇见沈清逐。那样他就还是他不染凡尘的玉昆宗掌门,她也不会在这过去他杳无音信的三年里如此牵肠挂肚,而不是在过去他的三年里时时后悔当初让他长着两条健全的腿离开了魔域。
就在沈清逐伪装失落的时候,殷海烟忽然附到他耳边,如鬼魅一般道:“我会直接闯进玉昆宗,把你的腿敲断,扛回魔宫,日日夜夜醉酒笙歌,做遍你们仙门正道所不齿的事。”
沈清逐愣了好久,“你不担心我?”若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她折辱,沈清逐都怀疑自己能否撑得住。
殷海烟粲然一笑,“反正你总会爱上我的不是吗?”
沈清逐哑口无言。
即使殷海烟没有打断他走路的腿,他也办法离开她了,哪怕他的人离开,但他的心也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她。
她当凡人女子时他爱他,她当魔头时他爱她,让他笑爱她,让他痛也爱她。
殷海烟不会告诉他的是,五百年前叫她几乎灰飞烟灭的那一剑有多痛,若是没有那一剑,她也无需在不烬原的火中待上五百年。
殷海烟又抓着绳子向下移动,沈清逐又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怨你。”
他要殷海烟记得他为她所痛的一切,要她心中永远不可超越的份量。
殷海烟可以笃定他一定会爱她,可是反过来,沈清逐却没有把握她一定会爱上她,她身边总是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她总是不吝啬于给予他们甘甜的恩赐。
殷海烟低头看他一眼,沈清逐已经埋首在她的颈窝间。
殷海烟这才笑道:“好啊,你做什么都可以。即便是怨我,我也接受。”
二人顺利来到峡谷下方,越过那道浅浅的溪流,找到了重伤昏迷的重随。
“重随,重随!”殷海烟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救。”
她从身上摸出一口小瓷瓶。
刚打算把重随扶起来时,沈清逐淡声道:“我来吧。”
他一把捞起了地上的人,殷海烟眼睁睁地瞧着他把重随毫无怜惜地、粗暴地拖到了石壁上靠着,接着朝她伸出手,叫殷海烟把手里的瓷瓶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