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晕眩过后,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腰——周围尽是车水马龙。眼前也不再是那片广阔的大海,而是红色的双层巴士,黑色方头的老式出租车以及匆匆路过的行人——
“所以我们现在在伦敦?”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一直特别想带你来。反正我认识的朋友没人喜欢看这个。”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张平整的门票,“但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正好今天有下午的票,你也不用担心回去太晚。”
我惊喜地看着他手里的剧院门票,兴奋地跳起来拥住他的后颈,
“谢谢你,莱姆斯,我很喜欢。”
随即又恬不知耻地加了一句,“只要和你在一起干什么我都喜欢。”
果然,恋爱总会让人性情大变。
他买的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在古老的露天圆形剧院里,所有人都紧挨在一起以最传统的方式欣赏着来自百年前的爱情。
很多人总是会感叹《仲夏夜之梦》是莎士比亚为数不多的喜剧。可是背后爱而不得的心酸又有谁能够知晓?海丽娜爱狄米特律斯,甚至不惜卑微到尘埃里,所幸那仲夏夜给了她应有的偏爱。只有在那片充满神话色彩的盛夏森林里,所有相爱的恋人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也许,爱情有时候甚至需要天意和神明——
“爱情是不用眼睛而用心灵看的,”
美丽的海伦娜总有着超乎寻常的清醒,
“生着翅膀的丘比特常被描成盲目;而且爱情的判断全然没有理性,只用翅膀不用眼睛,表现出鲁莽的急性,因此爱神据说是一个孩儿,因为在选择方面他常会弄错。”
我并没有海伦娜那么通透。她知道爱情不是理性的,她的被偏爱或许有一天真的会止步于梦醒。那么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幻觉?我时常会怀疑我和他之间的爱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一时冲动的一场仲夏夜之梦呢?
当舞台上的演员完成了最后一幕,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热烈的掌声回荡在木质的圆形大厅里,舞台上的演员向我们鞠躬致敬。我歪着头悄悄地打量着他,剥开那层厚厚的盔甲,在冲动和感性的背后,他爱的也是真实的那个我吗?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我抑制住了自己感动得想哭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酒?”我和他面对面地坐在了街角的餐馆里。
“威士忌啊。”他晃了晃玻璃杯里的冰块,
“我也要尝一下!”我不满地在对面喝着柠檬气泡水,
“别!”他严肃地拦住了我,“这是烈酒。你酒量不行的话还是别喝了。”
“我就喝一小口,我酒量很好的。”
“行,就一小口。”他把杯子递给了我,我在他的目瞪口呆中喝完了剩下半杯。
“看!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我抿了抿嘴,他无奈地看着我,从餐桌对面递给了我纸巾。他最近好像对我总是特别纵容。
“我觉得我现在头有点晕。”
我最终还是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头,昏昏沉沉地走出了餐馆门口。
他半拖半拽地把我拉到了泰晤士河旁的长椅上。河畔的风很温柔,模糊了伦敦的光与影。不远处的街头艺人正谈着吉他唱着布莱恩·亚当斯的《我所做的一切》
“让你不要喝,结果你全喝完了。”他无奈的拢起我耳边的头发,耳垂处因为皮肤的接触有些发烫。
“反正你总是会让着我的。”我嘟囔着。他也不再说话了,心照不宣地和我一起听着那沙哑的歌声
——
i would give it all,i would sacrifice
我愿意付出一切,我愿意牺牲自己
don’t tell it’s not worth fightg for
请不要告诉我,这不值得为之而奋斗
i can\&039;t help it there\&039;s nothg i want ore
我不能抗拒,我别无所求
you know it\&039;s true
你知道这是真的
everythg i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