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配不上她对他的好,可他也确实不甘心。
他执拗道:“过去是我对不起她,可她也绝不会选你!”
杨知聿眉毛上扬,“那她就会选你?”
元衡嘴抿成一条缝,道:“我起码比你干净。”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心里比你干净!”
狗急跳墙。
杨知聿这样想,冷笑一声,“你不是也想过要娶郑家女,你比我好多少?”
元衡下颌紧绷,倒不是觉得这事多难以启齿。
他只是想起上一世她对郑家女的介意,而昨日两人喝了一夜的酒。
而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变得迥然不同。
现世只有他和杨知聿记得,他们变了,可其他的人和事似乎也变了……
就像杨知聿说的,是她选不选,想不想要他……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她怎么选,我都不可能让!”元衡坚持道。
杨知聿环视了一圈。
王府的中堂金碧辉煌,那块燕誉堂的牌匾的字都是金筑,只可惜,她想要的应该不是这些。
他起身,并不想再同他谈下去,“你把她逼成这样,我现在当然不可能再做什么,只是你觉得,这一世她会在你的王府待多久?”
元衡并未起身,只抬眼看着他,“不用你管。”
杨知聿嗤了一声,就要往门外走,“我不管你昨晚同义父说了什么,她他肯这次罢休,不代表他以后肯放过她。”
“她有本王,用不着你来管。”元衡冷道:“况且他回洛阳,不只为了她吧?”
杨知聿道:“你也该知道,你成婚不久后,崔家就会倒台,他还有个崔家的儿子在洛阳。”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论如何,护好她。”
虞家莫名多了许多晋王府的人,大概是觉得再闹下去没意思,父女二人相安无事,只是谁都没对这桩婚事上什么心,反倒是黄氏偶尔张罗。
郑家似是并未怪罪于郑伊湄,岑璠起初不放心,找了个日子,带着紫芯亲自去府上,送了些新茶。
郑伊湄出来迎她,邀她去府上坐坐。
原来那日之后,晋王来过郑家,之后郑伊湄便被放了出来。
当朝中书令只这一个小女儿,自小亲自教导,大小宴会都把女儿带在身边,寄予厚望。
这世上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会像她的父亲那般。
岑璠这样想,渐渐放下心。
反倒是郑伊湄变得更担心些,“我听闻晋王府那边已经开始张罗婚事,那日晋王可有逼迫于你?”
岑璠低眸摇头,并不想让她担心,“他同我说了许多,是我自己想明白了。”
她想报仇。
那皇后没死,这一次被她躲了过去,可她不信,她借他的手,那皇后能躲得过将来无数次。
郑伊湄却还有话要说,“皎皎,你可有听闻过宫中的规矩?”
“什么?”
郑伊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口,“太子生母会被赐死的规矩。”
这是魏国开国时便立下这个规矩,是以这么多年来,皇室虽无外戚专权,却是子嗣凋零。
世家大族将女儿嫁到皇室,多会想些避孕的法子,五代皇帝的母族,出身都不怎么高贵。
皇帝三个儿子中,大皇子生母就身份卑贱,只是那婢女曾触怒龙颜,凌迟处死,大皇子也因此遭先帝厌恶,不曾叫人教导一二,不通文墨。
那四皇子身上留着八姓异族的血,这些年异姓贵族与中原世家冲突
不断,将来只会愈演愈烈。
出自杨氏血脉的晋王,便成了大多数世家唯一的选择。
她的父亲让她嫁给晋王时曾说,晋王若能登基,会废了这规矩,就算不废,郑家也会给她找好退路。
所谓退路,无非是效仿其他世家,不让她有子嗣,将来扶持一个傀儡皇帝登基,让她做太后…
父亲总是说晋王必成大业,统一南北也未尝不能,这是为她未来打算,无论如何都会将她送上最高的位置,享受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