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远远看见马车前亮着的灯笼,他快步走过去,就见马车一侧的窗户开着,玄鳞微低着头,正透过窗户看他。
李青辞冲他挥了挥手,没忍住小跑起来,抬起右脚跨上马车,另一只脚还没踩上去,整个人就被拽进了车里。
晃了几下,他跌进一个踏实的怀抱里,腰间搂着的手臂很用力,李青辞眼睛凝神,看着玄鳞努嘴:“都抱疼了。”
“是吗?”玄鳞疑惑挑眉,手臂松开些许。
李青辞笑了起来:“这样正好。”
玄鳞摸他冰凉的脸,语气透着一股不悦:“怎么天黑了才出来?在里面干嘛呢?”
李青辞闻言叹气:“在看案卷,司里给我派了个差事。”
他拿着玄鳞递给他的手炉暖手,慢慢给玄鳞说着。
玄鳞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眼神落在李青辞张张合合的嘴唇上,偶尔,伸手揉弄一下。
片刻后。
李青辞抿了抿嘴,觉得嗓子干渴,下午只记得看案卷,都忘记喝水了。
“玄鳞,我渴了,想坐起来喝水。”
唇瓣不似平时的润泽,微微皱着,玄鳞抚弄两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张嘴。”
看样子竟是要喂他,李青辞不习惯,撑在他胸前想坐直:“我自己喝吧。”
“事儿真多。”玄鳞揽着他的后颈,微微抬高手臂,另一只手捏着茶杯抵在他唇边,“喝!”
李青辞哦了一声,乖乖由着他喂。
一杯茶饮尽,微凉的指腹擦过他的嘴唇,带起一阵麻痒。
李青辞敛着眼皮,用力抿了下嘴。
“还喝不喝?”玄鳞拍他的脸。
李青辞摇头。
玄鳞放下茶杯,解下他身上的披风扔到一边,又脱去他厚重的外袍,伸手翻了翻,里头还有件夹袄,再里头还有坎肩和中衣。
玄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穿得真多!”
李青辞笑了起来:“这还是早上你给我带的衣物。”
玄鳞道:“我哪知道有这么多,你昨夜放在榻上的,我怕漏了什么,就一股脑全装走了,穿得时候不觉得多,脱起来怎么这么麻烦!”
李青辞摸着身上的夹袄:“我怕冷,穿少了路上冻得慌。”
“我在,冻不着你。”玄鳞一边说着,一边扒他的衣裳,腿上也穿了好几层,玄鳞一脸的烦躁。
虽说车里不冷,但是等会到家还要走进去,穿穿脱脱的麻烦,他抓住玄鳞的手,摇头道:“别脱了,一会儿到家前还得穿。”
玄鳞挥开他的手:“我抱你进去。”
早上那是睡迷糊了不晓得,眼下他很清醒,这么大的人了,当着旁人的面,被人抱来抱去,面上过不去。
他努起嘴,晃了晃玄鳞的袖子:“我不想这样,让人看见会笑话我。”
玄鳞语气满不在乎:“你都是老爷了,谁敢当着你的面笑话你,至于他们背地里说什么,你管他呢!”
旋即,他转头看李青辞:“怎么,被我抱着让你很丢人?”
李青辞深吸了口气,下一瞬就散了,他暗叹一声:“没有,随你吧。”
玄鳞没吭声,手指翻飞,不一会儿就将他扒干净了,浑身就留下一身轻薄的里衣。
宽大的手掌在他腰背、大腿外侧狠狠揉搓,玄鳞喟叹道:“这样抱着舒服多了。”
李青辞小腿和大腿被迫折叠,整个人被两条手臂牢牢箍住,丝毫动弹不得,他没挣扎,乖巧地蜷着腿窝在男人怀里,当一个取暖的物件。
没一会儿,他被放开了,玄鳞摸着他的肚子,不悦道:“肚子都瘪了,下次早点出来,不然我就进去逮你。”
李青辞闻言一惊,生怕玄鳞真说到做到,立刻揽住他的脖子认错:“我知道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先出去告诉你一声。”
工部衙署紧挨着皇城,里面守卫重重,万一玄鳞被人发现端倪……
李青辞越想越心惊,他晃着玄鳞的脖子:“你在外面等着我好不好?里头人很多,你不喜欢的。”
玄鳞瞥他,语气缓和不少:“下不为例。”
“知道啦!”李青辞抿着嘴,贴了贴他的脸,浅浅笑着说话,“我喜欢你在外面等我,每次我一出来,见你坐在马车里等我,我就特别开心。”
这话倒是不假,确实出自真心,小崽子每次出来,见到他眼睛都是亮晶晶,压着笑意疾走,恨不得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一想到这儿,玄鳞就心烦,掐弄着李青辞的后颈,烦躁道:“这里怎么这多人!要是就你自己多好!”
跟在山里一样,小崽子可以随时随地扑他,他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抱人。
听他这么说,李青辞不由得好笑:“这里是京城,朝廷中枢,全国人口最多的地方,要是就剩我自己,大雍朝就没了。”
玄鳞压根没听他说话,鼻子压在他颈间嗅闻,张嘴就想让他辞官回山里。
“小崽儿,你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