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拿我当累赘的?”他从前就不爱背包袱,孩子女人通通不沾,可如今成累赘的变成了他。他真觉得自己该被抛弃。
“若是嫌长者老、幼者闹、病者弱、妇人娇,这世道才是真的完了呢。”公子哥又答,“我最不怕包袱,多少都背得起。”
第152章
没过几日城主遇刺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一说虚惊一场,一说惊心动魄,实际上不了解详情的人多,再加之,这么重要的大事,城主竟未发布告示说明此事。故事越传越离奇,人们对未知事物的幻想给原本还算平实的故事增添了几分传奇的色彩。
可是具体给传成什么样,当事的几个人却一概不知。
因为大半个月过去,他们几个一次都没回过家,更别提从大街小巷听说自己的故事了。
当中的原因多种多样。
剑客的伤势不容乐观,医者一连换了几副蹄筋,新旧两根也长不到一块儿去,每每等不上半日,他的手脚便开始烂。酒兴言眼见着这家伙一天天委顿下去,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治好,便拉着章絮一块儿翻看医书,势要从祖宗的法子里找出一两个能用的。
那边焦头烂额,梁彦好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眼下成了话事人,什么事情都要站出来拿主意,就是韩遂组了酒局唤他一块儿去喝上两杯的,他也没法不答应。而凉州人又好酒,一口就是大半碗。以至于他的伤口总养不好,每回喝完回来就要高烧,连烧几日,好了再去喝。
赵野更是忙,白日里还要帮府上的事情,等到入夜,才能过来接替章絮,看顾几个病患,经常是合不上眼。更无奈的是,他只会说胡语,不能写,没法儿给容吉传信。
于是大半月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呼衍容吉领着两个小娃娃,在空旷的院子里独自住着,住到院子里的老槐树都发了新芽,才终于坐不住了,想要去外面找找。
此前与你们说的状况实际体会下来是有偏差的。
自定的手语能达到的表达精度有限,她又没个人能相互应证,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始误解,有时候想多说两句,结果转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与他们鸡同鸭讲。
这种
情况总叫她沉默,沉默久了,真把自己当哑巴,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孤立起来了。
“tэдaaaarвcah6эАюyлгyn6anгaaгэдгээ
эдэгдэээpraгaaд6yцaжnpдэггynю6э“(他们究竟去哪里了呢?怎么也不回来报个平安。)草原女人坐在院门口喃喃自语,说起孩子们听不懂的只有阿娘才会说的古怪话语。
若是别人,这会儿都要开始担心,他们是不是舍弃自己跑了。可她一直都没这么想。也不是有多信任他,依赖感情建立的信任脆弱不堪,一击即破。主要是那家伙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时候完全看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还觉得他霸道、独断,可眼下再看安置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的这八口木箱,心里是说不上的安心。
譬如,入了夜,起风,风声阵阵,门窗响动,她总睡不安稳,要做噩梦。她的噩梦总与流离失所、逃亡相关,所以睁眼看见闭塞的屋子,会掀起被子就往外面跑。
不知道能去哪里。她像鬼魂一样游荡,结果才走到院子,就看见了那些木箱。是梁彦好刻意放在这里的,说金子能镇宅,压邪祟。
她听不懂这些,也许他们说过,但她从没听懂,理解起来最多是,他固执地非要把财宝放在一进门的地方。
他很奇怪,总做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又不肯解释,没事就亲吻,有空就解衣,与她契合在某个角落里。让她莫名其妙为之着迷。
箱子仍在原处,她端着豆型灯慢慢凑近,就能看见那次赵野放火烧过的痕迹,边角还发黑,失去了紫檀木应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