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离开许久的负责人终于回来了,他拿着钥匙打开了铁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可算是让我抓住那小子了,对不住啊,搞晚了。”
“你们还没吃饭吧?”
负责人脸上带着些诚惶诚恐,讨好的笑。递过来一把半旧的伞。
顾嘉宝按了下手机,这才看到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现在想要回去是不可能了。临走前她没忘了把那块蓝色天鹅绒带上。
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暴雨如注,一片漆黑。小镇子上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外面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顾嘉宝跟温语槐打着一把伞,艰难地在略显泥泞的道路上穿行。
负责人问:“要不两位去我家里吃吧?”
天色实在是太晚,去人家里多有不便,顾嘉宝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负责人客套了几句也就离开了。两个人回到了车里,温语槐打开了空调,雨水寒风的冷意稍稍被驱散。
“你真的不饿?”
顾嘉宝只是不想麻烦,这附近实在是太偏了。“是有点儿饿。但是还能忍耐。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再吃吧。”
没想到温语槐说了一句:“等会儿。”
她推开车门,撑开那把半旧的格子伞走进了雨里,车前灯的刺眼光线把雨滴下落的轨迹照得很清晰,像是一团拥挤的乱线,也把她纤长窈窕的身影照得分明,眼镜边框泛着银光。
顾嘉宝很想问她去干什么,但是心里却隐隐有答案。忍不住也打开车门,可一抬腿就看到脚下的一滩坑洼污水。
“现在太晚了,你快回来吧。别去了。”
雨水将她的声音掩埋了几分,温语槐扭头看了她一眼,让她回去。
顾嘉宝一个人留在车里,怀里还抱着那块蓝色天鹅绒,准备拿来当毯子盖上。就在她等了不知道有多久的时候,温语槐撑着伞回来了。
她从另一侧拉开车门,身上还裹挟着潮湿的冷气,将手里拎着一份汤面递了过来。
还冒着热气。
顾嘉宝微怔,莫名有些想哭。直到看到温语槐另一只手还在外面举着伞,连忙把东西接了过来。让她腾出手收伞关门。
温语槐脱下淋湿的外套,扔在后座。
“你是从哪里买到的,这附近不是没有开门的店么?”
“加钱就行了。”
顾嘉宝显然没有这种“跑江湖”的经验,她把筷子拆开,主动递过去一些。
“我们一起吃吧。”
温语槐看着她,点头说好。很公平地把面分成了两份。
温语槐深知顾嘉宝不喜欢那种让来让去的游戏,每次别人把什么好东西献给她,她并不会被取悦道,反而会流露出一副很尴尬的表情。
如果说为什么温语槐会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她也曾经这样向顾嘉宝献过殷勤,见到了那副尴尬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同的是,她比周围的人稍稍聪明些,看到顾嘉宝的反应就知道她不喜欢。
她把脑筋动对了地方,跟人交往起来就会很容易。温语槐有时候觉得,像她这种人或许能跟世界上任何人相处,只要她愿意。
顾嘉宝嗦了几口面,听到外面暴雨声,询问能不能播放音乐。温语槐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的手指戳戳点点,成功播放了一首歌。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头仍聚满密云]。
细腻又略压抑的粤语女声传了出来,温语槐微微愣神。那细腻的声线流淌出来的瞬间,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熟悉的过去。
中学时期的夏天。
温语槐总是灰头土脸地站在镇上的公交站台,等着每半个小时一趟的公交车来,把她带到可以改变命运学校里。
埋头苦读对于她来说甚至都算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在学校里。温语槐很容易发现自己享受到超乎常人的地位。因为她成绩好,在这个以单一指标为准则的环境里,备受推崇。
但是校园里有一处角落除外,顾嘉宝所在的广播站。那天下午,顾嘉宝给她放了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