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拨人是江府的下人,他们将孟青榕送回便退下了。
阿吀望着孟青榕与他旁边个头比他还高的师弟,调侃了句:“没想到武当还给你派了人来,只是这师弟怎瞧着有些面熟?”
孟青榕尴尬道:“明媚姑娘,你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阿吀挑眉不语。
最后是竹青。他仍旧是那副环胸不爽德性,将一帖子递给阿吀,冷脸回话:“这上头是银杏姑娘明日要做的菜食,还望姑娘过目,若有何不满的,我好及时送回还来得及更改。”
阿吀翻开帖子,一字一字看过,来了句:“银杏还是一样细心,你也还是一样讨人厌。”她将帖子丢给竹青,“就如此吧,你赶紧走,我不耐烦看见你。”
竹青冷哼:“明日申时,麓山别馆恭候姑娘大驾。”
他一踏出屋门,阿吀毫无不客气地狠狠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嘴里还骂骂咧咧:“拽什么,最烦这种人!”
顾涯靠在椅子上,笑看她这样,待人走近,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仰面去亲她下巴:“累不累?”
阿吀往他肩膀上趴,装腔作势地泫然欲泣:“累死了,你要是把你那一锦盒都给我,我就不累了。”
顾涯的手探了进去:“让我听听你的心,听听你说得可是心里话。”
她不阻拦他的动作,也怕明日会死就再没这样的快乐让她体会,是以格外动情。
阿吀将肩膀处领子扯了半截下来,喂给了他吃。
顾涯受不住她这样,就失了力道。
从椅子上再到床笫间,阿吀缠着他说了许多次想要怀孕,说得顾涯都要被勾得疯魔。他觉得阿吀像只妖精,只顾蚕食他的神魂,许是心软,才将爱怨赋予,让他甘之如饴。
十指相扣,宝蓝色的褥子都在这纠缠里拧出了诱人褶皱。
顾涯撑起身子望着阿吀那双饱含情。欲的眼睛,他克制不住身体里那股要破体而出的情感,他道:“你感受到了吗?”
阿吀口。欲被勾起,张着口并不言语,一味以此惑人模样勾引他。可随着两人双手交缠得越发深刻,也在顾涯一次次逼问下,她不得不道:“感受到了。”
顾涯手上一挥,屋内烛火尽灭。
他又侧躺着,从背后抱住她,双手紧紧掐着她心口:“我在爱你真的很爱你”
吐息里,他一直在唤她的名字。
黑暗里放大了她的五感,触摸的迫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滚烫、以及心口处发痛似满足又似极度需要被填满的空虚。丰足与匮乏交织,割裂得让阿吀觉着自己的灵魂只有一半,如果没有顾涯来填满,她就像是迷茫不知归途在何处的孤魂野鬼。
阿吀不舍得当下这感觉,甚至试图在这动容里寻找永恒。她深知留不住美好,只好让顾涯与她一起记住疼痛。
后来,黑暗里只剩下两人疲累的起伏气息。
阿吀问他:“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
“那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会。”
“为什么?”
顾涯笑,说得肯定:“是夙命。”
“你拿这种话忽悠我。”阿吀翻身不理他了。
得此安慰,她很快睡着。
顾涯从背后抱着她,身子紧贴她,无法远离,不忍放手。他像是依偎在生源旁,几乎再没了孤独与寂寥。
同阿吀相遇之后,这感触一日比一日越发深刻。
腊月初十,顾涯先一步醒来。他从被窝里起身之后,披了外袍就去拎了两趟,四桶热水。
他将木桶水装满,才掀了被子去抱还正在熟睡的人。
被她下意识一巴掌打在下颌处,顾涯神情却依旧柔和。一番沐浴洗漱,阿吀松垮垮披着寝衣就被他放到了桌子上,他捏着她小腿,下一瞬就将人给分开了。
“你没吃饱吗?一大早!你你你你”阿吀你不出来了,她是被面前顾涯那样子给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