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蠢,是不是?
很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心疼的情绪刹那便涌了上来。
蠢的人是他。孟光曜细声细语地宽慰,心中却暗自欣喜。他不知道珍惜,早晚追悔莫及。
听了这话,关雨笑了笑,复又趴回沙发上,半天没有声音。
以前和曾怀礼喝酒,那小子若是醉了,也是说一大堆话,然后倒头大睡。
孟光曜轻轻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她好像睡着了,长发盖了半张脸。刚要抬手撩开她唇上的发丝,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迷离地看着他。
孟光曜只听她声音娇软,异想天开地说,我想爬山
大冬天的晚上,又是郊野,通往山脚的路上空无一人。
路灯下,随风飘落蒙蒙细雨。呼啸的北风刮得树叶沙沙乱响,阴恻恻地有点瘆人。
就因为女人一句貌似撒娇的话,孟光曜心甘情愿顶着寒风细雨,陪着她一起疯。
这座山已经开发多年,上山的主路全铺了石头,修了台阶。除了修缮历史遗留的寺庙和塔楼,山上还建有不少自然景观。茂密的竹林便是其中一景。听说到了春天,还可以到竹林里挖春笋。
怕关雨踩出路牙滚下山,孟光曜一路拉着她的手。山不高,快走的话,二十来分钟就能到顶。因为视线不如白天,两个人又喝了酒,愣是多花了一倍的时间。
远处的万家灯火,近在眼底的度假酒店。分明没有特别之处,偏偏关雨就觉得高兴。行吧,只要她开心,也没算白来。
冷不冷?孟光曜把人从观景台拽下来,要替她整理吹歪的帽子。
山顶风大,吹得多了,明早就该头疼。
不冷关雨乖乖仰着脸,又拿迷离的眼神望着他。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
他想,要是她这时候再向他撒娇,可怎么受得了?所以,当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孟光曜心浮气躁地移开了眼睛。
该下山了。
我不想走关雨望着下山的路,皱起鼻子。
不走跟我在这儿干嘛?
太黑了
孟光曜好笑:你不是关雨,还怕黑?
腿酸
没力气
她又仰脸看着他,嘴角向下微微耷着。
孟光曜忽然就明白自己误会了关雨的意思。她说不想走了,可不是想跟他留在这儿风花雪月,而是她真的不想走路。
醉憨憨的关雨此刻就像个小孩儿,上山精力旺盛,下山就各种耍赖。说她腿酸、没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网球打太狠。
孟光曜无可奈何,只得背着她下山。
大概不如平地好走,总觉得她比想象中的沉。那次她晕倒,他抱着她从中控室一路走回办公室,怎么没发觉她这么沉?
孟光曜她在他背上喃喃地说,背我回酒店
背不了,你太重。
可我想睡觉了
你要敢睡,我就把你丢路边。
你不会
嗯,孟光曜翘着嘴角。
他当然不会,好不容易背到未来的女朋友,怎么舍得?
大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从山上到山下,从山下到酒店,孟光曜竟然真把关雨给背回来了。一路他歇几次,关雨也醒几趟。到了房间,孟光曜自作主张脱了她的外套,送她上床。
关雨一沾到枕头就舒服地闭了上眼睛,直到有人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她从朦朦胧胧的视线里看到了男人硬朗的下颌。
孟光曜她尤记得刚才,是你背我回来的
不是我还会是谁?我孟光曜背的第一个女人,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喔我也是第一次有人背
抹在脸上的毛巾忽然不动了,有一个软呼呼、温呼呼的东西贴住她的额头。
关雨睁着眼睛,只看到男人滑动的喉结。
也是第一次,被人亲额头
陌生的温柔感占据着混沌的意识,关雨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睫毛下溢出的目光迷离而懵懂。
孟光曜难以自持,心跳如擂地下移,凑向那张垂涎已久的红唇。
要不要试试接吻?
暗哑的嗓音飘浮在上空,仿佛带着莫名的蛊惑,让关雨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
在贴面而来的呼吸中,刚刚贴在额头的、又温又软的东西轻轻覆在了她唇上。
关雨徐徐闭上眼,好似沉入黑暗的漩涡,危险且刺激。
没察觉到自己握紧了两只手,只感到鼻息间越来越灼热的气息,以及唇上越来越重的亲吻
模糊的意识中,听到男人低声的呢喃,像是来自梦里的声音。
他说:关雨,男人不会跟喜欢的女人玩暧昧。
他还说:关雨,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夜深人静,网络上挂了一天的热搜终于被撤下。要不了几天,这桩绯闻便会淡出大众视野,渐渐地不再被提起。
徐习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