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家人也要办席面,想用炸芋片充数。
他家一次性预定了十斤,林榆当然要答应。没想到第一个预定,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跟着提前订下,林榆应接不暇。
他拿出小本本和自制碳笔,挨个记下名字。发现预定的总量已经超过六十斤,林榆面色不改,颤抖的指尖肉眼可见激动起来,钱钱钱,都到碗里来。
贺尧川也忙碌起来,一上午称重装袋收钱,他转来转去,承担了大部分体力活。当看到成堆的铜板的时候,贺尧川瞬间觉得值了。
六十斤,赠送的搭头另算,一斤十文钱,他们竟然半天就卖了六百文。
他俩数钱都数了半个时辰,林榆开心地跳起来,甩着钱袋子走在贺尧川前面,昂首挺胸的,还没忘记给小溪和大嫂带东西。
贺尧川就喜欢他这样,外向豁达。他笑了笑,加快步伐跟上去,跟林榆说晌午在乡里吃。
“上街有一家汤饼不错,用羊肉的,羊杂量十足,汤色雪白无沫,饼也酥脆软和,往羊汤里一泡最好吃。以前我和大哥来做工,财主家请我们吃过一次。”
林榆星星眼一眨一眨,他也有些馋了。都是贺尧川说的好,让林榆顿时回忆起羊汤的滋味。
他和贺尧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去试试。”
老板是一对夫妻,在这里做了十年的汤饼,摊子上人最多。林榆刚坐下,就看见隔壁桌的游商,他们也卖完货物,在说收山货的事。
林榆这时候饿了,还没想那么多。等两碗羊汤一上来,林榆和贺尧川都迫不及待喝一口,暖暖的汤水入腹,全身都舒坦了。
饼分两种,一种是烙烧的白面饼,用来泡汤吃。一种是油煎的羊肉馅饼,肉质鲜嫩。
林榆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大口大口喝,然后呜呜道:“你怎么没说,要二十文一碗。”林榆猛咬一口饼子,心疼地吃下去。
贺尧川笑道:“难得一次,我想带你尝尝。等明日我上山,多打两只山鸡野兔,把这一顿补回来。”
林榆两颊鼓鼓点头,他吃的很香。
隔壁桌游商听了一耳朵,他们冲贺尧川抱拳,热络的打招呼:“小伙子是猎户?”
贺尧川摇头,也回礼道:“并非,只是会用弹弓。偶尔运气好了,能进山打两只。”
游商带队的人道:“我们是县城来的,最近在收山货。不知最近山里情形如何?”
贺尧川没立即说,游商也是商人,纵然生意做的不大,心里也百般心思。要是透了底,让游商一压价格,百姓们就赚不到钱了,有贫穷的人家也指着这点钱生活。
那个游商也聪明,大概是看出贺尧川的心思,他笑了笑道:“小伙子不用顾虑,我们在这里收多少,去了县城只管提价卖,断然不会压价。但总想知道山里品类多不多,好去周边采买,回了县城也好和主顾交待。”
他们是带着诚意的,贺尧川也提了两句。春日的山货很少,无非就是一些野菜药材,不如秋天的核桃栗子多。
林榆喝完一碗,他有些撑了,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眼睛嘴巴还馋着,偷偷看一眼贺尧川碗里,有些不好意思。
听贺尧川和游商交谈,林榆灵光一闪。
他赶紧拿出剩下一小包炸薯蓣片,醉翁不在酒的说:“我们是白云村来的,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县城。不如各位叔叔伯伯见的世面多,这点薯蓣片给你们下菜吃,也想听你们说说县城的趣事。”
他说话别有特点,朴素中带着恭维,让人觉得是真心实意在夸。几个游商也受用,喜欢听好听的话,接过林榆的薯片一边吃一边说。
林榆看一眼贺尧川,贺尧川心领神会,和他们聊起来,合适的时候笑两声,也算是捧场。
游商们聊的高兴,吃着吃着才发现,林榆给的吃食很特别,想县城里的炸油片,却比炸油片好吃一百倍,他们疑惑了,拿着东西问林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