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懂地望着面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接着唇就被堵住了。
渡鸦的身子是热的,唇舌也是热的,不像他,全身上下冷冰冰的。
他许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温度,禁不住贪恋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渡鸦的眼睛阖着,眼睫微颤,十分认真地吮着他的嘴,轻轻咬着他的舌尖。
竺羊也闭上了眼睛,长而寂静的甬道可以把一点点细微的声音放大很多倍,纠缠出的水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大约一个时辰,渡鸦放开了他,然后俯身,把已经腿软地站不住的他抱了起来。推开了前殿门,进了车马库。
渡鸦以前没来过,不知道去后室其实需要走东西回廊。
他正想告诉他时,渡鸦已经把他放在了石头雕刻的宽阔王座上,手撑在椅背上,俯身又吻住了他。
衣衫纠缠在一起,他有些无措,扯住了渡鸦的发丝,有些怔然,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干了?”他望着近在咫尺,咬着他唇的渡鸦,轻声道:“仿佛进来时就干了,好快。”
渡鸦第一次笑,低低的,眼尾愉快地上挑,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没答,反而解开了他的白衣,滚烫的唇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竺羊被他耍了。他后知后觉想起来,渡鸦是个妖怪,怎么也不至于被雨淋得那么惨。
他推开渡鸦,坐起了身,拉好自己的衣裳,不悦道:“你别乱啃了,我是僵,吃了会坏肚子。”
渡鸦倒也没强求,他抱臂靠在一旁的陶马俑上,语气清淡:“我叫丰饶,你叫什么?”
竺羊这才想起来忘了自报家门,他整理好自己皱了的袖子,端正仪态,道:“我是竺羊。”
顿了顿,他撇过头去,故作不在意地小声说:“你很爱啃人吗?”
那渡鸦反问道:“我啃你时你在想什么?”
竺羊:……
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嘴硬道:“什么也没想。”
……
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渐渐消失,眼前的甬道空荡荡。
竺羊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绕进了东回廊。
东回廊往里有好几间配殿,分为酒器室、钱库、书房、兵乐器库等。
最大的一间配殿里边装满了钱,金银珠宝堆成了山,即便是如今的人间帝王估计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如今那山堆似的元宝被整整齐齐垒成了一张大床的形状,上边铺了厚厚的锦缎被褥,几本话本子散在上边,旁边还有侍女雕塑手捧酒壶伺候,夜明珠将整间配殿照得如同白昼。
丰饶不喜欢他成日里往棺材里钻,倒不是为别的,因为棺材就那么大,他进去太挤了。
虽然竺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跟自己挤一个棺材。
自从第一次来过后,丰饶就常常下来找他,但并不像之前那么轻浮,举止堪称有礼有节,简直像个贵族公子,还带好吃的给他。
他做鬼做了许多年,吃不了人间烟火,好不容易成了僵,嘴就变得特别馋。
一日丰饶带了一只烤好的羊过来,香得他直流口水。他开了一坛好酒,在内室和渡鸦一起吃。
羊吃得差不多了,他也醉了,迷迷糊糊地往棺材里爬。
刚躺好,突然身上一重。
他正要开口,棺材盖合上了。
丰饶的呼吸扑在他的颈侧,有些灼热感,他觉得胸口涨涨的,那感觉像是害怕又像是其他的什么,很陌生。
丰饶的眼神好,在黑漆漆的地方也能准确找到他的嘴,温热与冰凉相触碰,柔软的唇被牙齿啃咬,竺羊能清晰感受到丰饶嘴里每一寸的潮湿蠕动,很烫。
他抬手揽住了丰饶的腰背,感受着自己的耳朵被他含住,轻轻咀嚼噬咬,身子禁不住地发颤。
他有点想被丰饶吃掉,不只是耳朵和嘴,是一整个的,因为他冰冷的身体久违地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
雪白的衣裳被一层一层的剥开,肌肤无障碍的相贴,丰饶的掌心在他身上不断描摹,像是点燃了一团团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