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还在喝,已经烂醉如泥。
庄谣叫小戴把他扛回屋里去,出了酒吧,从劲爆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灯光中抽离。他靠在弄堂的白墙上缓了会儿,脚步虚浮地继续走。
安静的夜里,手机铃声特别明显,他把手机凑到眼前,视线勉强对焦,点了接听。
他喝醉的时候特别可爱,声音迟缓慵懒,听起来像撒娇。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在撒娇,他迷迷糊糊地笑,说:“小陪玩,想我了?”
罗韧:……
他给庄谣打了好几个语音,时间跨度之长达到四个小时,他都没接。本来有点小情绪的,但是一听他的声音,心瞬时就软了,甚至有点小激动。
庄谣很显然是喝多了,他脑子快速思考,得出了个结论——老板在和自己撒娇。
他拿着手机进了阳台,关好门。听着听筒里因为醉酒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心里不受控制的悸动,老板平时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但是直接起来真的招架不住。他想着,要不然自己也稍微直接一点呢?
阳台上只隐隐透出些光线,室友的说话声因为隔着门显得朦胧,给人一种远离了现实世界的错觉。他的胆子也稍微大了点,他红着耳朵,低声说:“想。”
说完之后,忽觉心脏雷动。他发现其实回应庄谣并不难。但说出来后,他就更想要庄谣的回应。
那个字无障碍地传到了对面,庄谣闷笑了会儿,说:“我喝醉了。”
笑是什么意思?
罗韧垂着眸子,应道:“嗯。”
庄谣软着声音说:“你直播结束了?”
罗韧:“嗯,你送完礼物就消失了,我播了会儿,没意思就下了。”
庄谣反应迟钝地“啊”了声,忙说:“抱歉抱歉,突然有点事。”
罗韧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打算理,接着就听见庄谣说:“乖,收了钱,老板给你的补偿。”
罗韧:……
罗韧打开了微信,上边是一条转账消息。
老板给他转了两万块钱。
所有的浪漫和心动都被庄谣给砸没了,罗韧点了退回,不怎么情愿地说:“不收,你又没看直播。”
庄谣慢慢往回走,很温柔地问:“生气了?”
罗韧:“没。”
谁敢跟自己的金主生气啊。
庄谣哄孩子似的:“宝贝,不生气,给哥哥抱抱。”
罗韧:……
庄谣这是在耍流氓吧?肯定是吧?!
罗韧喉咙不自觉的发紧,强忍着脸热,问:“哥哥想怎么抱?”
庄谣今晚上话特别多,而且不正经。他压低了声音,特别暧昧地说:“扒光了抱,可以吗?”
罗韧有点口干,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一股子冲动上头,他呼吸不稳地说:“可……”
“以”字还没说出来,电话里遥遥传来了一个女声:“老板,我真的服了,回家都能走错路?”
罗韧:……
庄谣:“怎么可能?”
女声:“大哥,你走反了。”
罗韧:……
罗韧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二天,扬州开始放晴。
阳光洒下,地面的水汽蒸发,空气很潮湿。
庄谣给罗韧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他宿醉,头还疼着,看到昨晚和罗韧的通话,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说了什么。
他揉着太阳穴,声音哑着:“我昨晚喝多了,和你说什么你都别介意啊。”
他的“别介意”,让罗韧昨天一晚上没睡着。
扒光了抱,这谁听了还能睡得着啊?
罗韧缓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尽量别显得有怨气,说:“你就是让我给你唱歌,没说什么。”
庄谣没多想,随手发过去一个520,说:“补上你的演唱费。”
罗韧看着转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总给我钱啊?”
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给别人也这么砸钱,没敢。
庄谣被他有些发冲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来。
菜菜说过,他谈恋爱像养狗,一言不合就砸钱。但是他真想不出来别的对人好的法子了。
说起来都是砸钱,罗韧和冯玉还有他之前的那些个身边人都不一样。他是费了心思去猜他喜欢的东西,去买了讨他欢心的,光是那个蛋糕他都是托人从不外带的星级酒店订的。
通话一时静了下来,罗韧烦躁地扯了把自己的鞋带,把穿到一半的鞋给踢掉了。他后悔这么冲动的问了,绞尽脑汁地想把这个引起尴尬的话题盖过去。可是没等他想出来,庄谣回答了他的话,庄谣挺霸道地说:“我就爱给你花钱,怎么,你还有意见了?”
罗韧提起来的心回落,他快被庄谣的霸总语气给撩废了,他弯起眼睛,声音轻扬:“没意见,我不可能对老板有任何意见。”
六月初开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