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
施言回头,便看到有眼泪从谢轻意的眼眶里涌出,迅速挂过脸颊,挂在下巴上。她的脸上没有悲喜,也没有往日的淡然冷漠,有的只是平静,平静诉说。可此刻的谢轻意,像极了被世界遗弃。
谢轻意又说:“你现在已经走出我的可视范围,我看不到你了,也不知道你在不在。从你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姿势看,你是车子直接开到我旁边,然后下车,你现在是回到了车门旁,对吗?”
施言轻轻地“嗯”了声。
谢轻意抬起头望向前方的灰雾,问:“施言,你还在不在?”
施言绕到两米外,走到谢轻意的侧边,问:“谢轻意,你觉得我可信吗?”
谢轻意没听到施言的回应,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想发消息问何耀,施言还在不在。
她伸手去摸手机,摸不到了。
谢轻意颓然地放下手,转身,看着脚下的一点点路,慢慢往前走。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连脚下的这点路都看不到了。
她是伤于亲情,于是大脑就觉得她或许可以试着来场爱情?反正都是感情嘛,有就成,有那么份感情能寄托心神,可以让她试着借此慢慢重塑崩塌的精神世界。
施言对她不是全无感情,多少是有点的吧,不然,之前不会经常守在谢家大门外,今天不会这么快赶来。施言今天的着装,说明她要么需要出席重大场合,要么跟重要的客户谈生意。可才过半多个小时,她就赶到了,说明接到她的求救直接赶来了。所以,她俩可以试着谈谈?
可她更明白,施言对她不是想谈恋爱的喜欢,是捕食者对猎物喜欢,是狮子对肥羊的喜欢。
谢轻意觉得这很可笑,也很可悲。她一无所有到,施言那微弱的一点点喜欢和占有欲,居然是她唯一可以寻找的稻草,甚至比稻草还脆弱,头发丝吧。
她如果要这么卑微没有尊严地活着,真的,不如直接给自己一个了断。
谢轻意又在想,如果她杀了谢老七和谢承安,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好了?是不是就可以抚平所受到的伤害。可那俩是爷爷的骨血,是爷爷的亲儿子。爷爷绝不愿看到他的亲儿子死在亲孙女手上,看着她成为一个弑父杀亲的人。爷爷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她还活着,病了,又清醒地活着,心里还装着爷爷,惦念着,亲情的羁绊让她下不去那手。这就是一道源于亲情的无解题。
她更知道,施言没有走远,甚至就在身后两米的距离跟着她、观察她。她的可视距离是一米五,那么,施言为防走太近,被发现,会退到两米外。
谢轻意突然转身,迅速往前迈了三个小步,刚到卡住一米的距离,然后就看到施言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脚步一下子顿住,表情先是愕然,随即又是一笑。
谢轻意冷声问:“有趣么?”
施言“嗯”了声,点头,视线又不自觉地朝着谢轻意的左右两侧看了看。
谢轻意立即明白,何耀和吕花花都还在身旁跟着,这让她稍微安心,也有了些底气。至少,她的保镖团队是靠得住的。
施言往前走了两步,与谢轻意保持一步的距离。她说:“谢轻意,我可以收留你,但我养不起你,你得自带口粮和照顾你的人。我工作很忙,不可能时刻照看着你,只能抽空陪陪你。还有,我不想让谢家人误会什么被他们撕了,所以,只能是你住到我那里去。再就是,我无法确保自己能忍得住不对你做出些什么,甚至可能……你知道的,机会难得。美味佳肴就在眼前,而我正好又饿了,很难忍得住不吃,是不是?”
谢轻意说:“一个厨师,一个生活助理,两个贴身保镖,再在隔壁安排保镖值班,随时待命。”
施言说:“可以。可我要是……嗯,你懂的?”
谢轻意犹豫了下,点头,说:“我会有所防备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