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3)
玄柘似乎是等的急了,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剑,他向左偏一偏头,饶有趣味又兴趣盎然的听着濒死之人的指责。
哦?那又如何?
他的血甚至都没脏了木石剑,玄柘垂着眼睫嗤笑,如今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作妖了么。
当年那人还在的时候
就有那么不长眼的东西挑衅周峰,虽然周峰自己有能力又厉害,可本人性子佛的狠,懒得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周峰的世界里,除了刀,就只有玄柘。
挑衅周峰的人,他自己不屑于出刀,而玄柘当年也并不在意,周峰应当是受了许许多多的委屈。
一想到这里,玄柘的眼神又悔痛几份,捏着剑的手恨不得把木柄握碎。
这轮回之境有些古怪,倘若要进入,就得把人的记忆涤荡干净,留下空空荡荡的皮囊和影子,改头换面也换个身份。
神仙并非不能进去,只是要是进去了,得同凡人一样,修为全无,记忆空空。
从古至今,怕是没有已经站在那个地方的人,会做出如此牺牲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世界。
来到小世界的人们,与其说是来到一个新地方,不如说他们像是重新投胎了一回。
毕竟,倘若在小世界死了,那也是真的死了。
真好,他又能再次和那个人初见,相爱,然后可以白头到老。只不过,这次他一定会先爱上周峰。
玄柘轻松又惬意的想。
可惜仙人也不能未卜先知,大梦一场,梦里的真情,怎能作数。
上一辈子无情道是他,这一世无情道是周峰。风水轮流转,总轮上这剑仙的倒霉时候。
玄柘翻了轮回之境的书录,得知上林苑小世界关乎一个朝代的灭亡。
上林苑中有六个小国家,楚国为尊,五方朝拜,那头麒麟便是楚国的护国神兽。
居安思危总在书里说说,又有几个人肯在甜梦里去思索梦魇呢。
安逸的久了,就容易懈怠,生蛆腐烂往往从根里开始,一直绵延到这棵郁郁葱葱大树的冠头,朽透原本生命力顽强的树木。
周峰托生成为了楚国文臣之子,生于盛世的末尾,此后遇见阳光的每一天,国力都在衰退。
怎能忘记你的刀,怕是日后知晓这一切又要同我闹。玄柘苦恼又甜蜜的想,周峰向来爱刀如命,上一辈子玄柘没能为他做什么,干脆这次就生在江湖里,好好替周峰护着他的刀便是了。
终也化成流光,随着去了。
朱颜碧瓦,点兵也能作笑谈,烈酒入喉,当今楚国的圣上一醉不醒,美名自称为是「团攒千古风流」,传出去殊不知是别国的笑话。
楚王有个当时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说是一同出生入死过,交情深的很,无非是孤家寡人当久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做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呸,什么兄弟,怕是狐朋狗友。民间百姓可不敢当面骂,最多不过偷偷说。
金銮殿上,皇帝却是「风流倜傥」,衣衫不整的在上朝,手里拎着几壶塞外烧刀酒。
古来兔死狗烹事多矣,朕最是看不上这种腌臜事。楚王甩着袖子,要加那布衣的官职。
朕偏要论功行赏,偏要赠你万户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随你挑!朕无惧你功高盖主!
金壶酒尚温,是百年酿,余香可绕梁,酒是好酒,可这皇帝把金銮殿当成酒宴的厅台,委实上不来台面。
他斜倚美人怀,里头点的香穿透屏风,又弥漫过软塌
布衣,布衣怎么了,此是寒门忠骨,朕与他有铜板之恩,推心置腹的时候亦有之。结拜兄弟,就该生死与共,肝胆相照,又怎怕他拥兵自重?
台下有老臣前来劝慰,表示不妥当,那楚王就这么醉着回,还把忠于朝廷半百之年的傅斌丞相投入大牢。
可他,是佞臣呐。
周青山也就是这个小世界,周峰的父亲唉声叹气叹一句,佞臣。
虽然周青山是在不惑之年,就乞骸骨告老还乡,这个年纪虽然还小,但昏了头的皇帝巴不得走的人越多越好,少去烦自己。
周青山左右是无用,闷头读书的傻书生,只得把救国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刚满八岁的孩子身上。
君难测,雷霆可降于昼夜,赤血碧心亦有落于尘埃之时,你当如何?
烈日当空,年少正娇,铁打也无法凿碎钢直的脊梁,周峰就双膝跪于祠堂周家列祖列宗前,一字一顿,誓言铿锵。
自当为国,为民,为天下。
好孩子,狱门腌臜,如何住得肱骨之臣,朝堂金碧,佞臣奴颜媚骨,这世道,不公。周青山闭上眼睛,满面沉痛。
我定入朝堂,父亲,您宽心。
周峰斩钉截铁,一字一句,他迟早要榜上有名状元郎,要救这破烂不堪的国。
他要河清海晏,举世平安。
让那些奸佞之臣通通入狱,让那些贤良之臣都有书可揍。
要四海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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