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虽只有两人用膳,分量却足以四五人食用。
穆蓁有那个心,容量也有限。
手里的筷子渐渐地慢了下来,皇帝这才拿起御箸同她一道食用。
席间安静。
皇帝却非常满足。
自从萧誉回了南陈,父女两人便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皇帝几次偷看看她脸色,见其平静毫无波动,才问道,“昨夜睡的可还好?”
穆蓁点头,一回北凉,夜里那辗转难眠的毛病不治而愈,穆蓁往皇帝跟前移了移,无意识间将脸凑到他面前,“父皇瞧瞧,多精神。”
皇帝一乐。
当真看了过去,眉目清亮,挺直的鼻梁简直同他一模一样。
皇帝心头一暖,柔声道,“慢慢吃,不够再唤。”
话音刚落,王总管弯腰走了进来,躬腰禀报道,“陛下,二殿下回来了。”
穆蓁正喝着汤。
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二殿下是谁。
北凉的二皇子,穆淮康,同她和太子不同,是后宫王贵妃所出,因常年驻守边关,前世她在宫中也鲜少见到其人。
穆蓁讨厌王贵妃,连带着也讨厌她所生的儿子。
前世穆蓁从未认过这位二皇兄,即便是见到了,也是鼻子一扬,当做没看见,后来长大了,她又听到了一些他想取代兄长的传言,更是对其痛恨。
去了南陈后,她同父皇兄长都断了联系,何况是他。
皇帝并未立马回话,见穆蓁吃的差不多了,才让王总管放人进来,“叫他进来吧。”
穆蓁已经记不太清这位二皇兄是何模样,若不是他进来跪下,唤了一声“父皇”,穆蓁也不太相信跟前这位一身戎装,满脸风尘的人,会是堂堂北凉的二皇子。
穆蓁打量了一阵。
二皇子的长相其实同兄长很像。
只是
兄长比他富贵,比他体面,也比他白。
皇帝只看了穆淮康一眼,便皱起眉,对他的态度同穆蓁截然不同,“怎么不换身衣裳,你皇妹还在这。”
穆蓁:
穆淮康跪在地上,目光微垂,并未去看穆蓁,声音沉稳嘶哑,“儿臣回来的匆忙,先来同父皇请安。”
或许是因为前世自己亲身体会过那种不被人重视的痛,在看到二皇子眼眸敛下那一瞬,穆蓁心头突地生了几分同情来。
同样都是父亲,待遇却完全不同。
一个受尽宠爱。
一个受尽冷落。
回想起前世的自己,在南陈背井离乡,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如今的穆淮康,便同她前世一样。
一人身在边关,身边无一个亲人不说,回到北凉,还要遭受自己父亲的冷落。
可能他比自己还惨。
穆蓁脑子里又浮现了自己在南陈最后那段遭遇,初到南陈,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对她有敌意,可到了最后,为何人人都来落井下石?
皆有原因。
是因她落井下石,见死不救在先,比如说越嫔,自己明明知道她是被人诬陷,却不愿意出来为她作证,最后逼得她心里喜欢的那位表哥当着萧誉的面,自尽而证清白。
还有那位最先进宫的徐答应。
明知道位份是她的痛处,她却口无遮掩,时常在她面前提起她进宫的时长。
是以,最后她到底是被谁毒死的,她都不敢确定。
因她得罪的人实在太多。
上天既然能宽恕到让她这样的人重活一回,她也应该报之以善。
穆蓁搁下了手里的汤勺。
皇帝不太喜欢穆淮康这幅模样。
再匆忙,回来换个衣裳的功夫都没?
不外乎就是在告诉他,自己待他不公。
皇帝瞥开眼,淡淡地道,“起来吧。”这会也没有心思听他汇报事务,正欲打发他先回去,袖口突地被穆蓁。
皇帝转过头,便见穆蓁的目光盯在了二皇子手腕上。
“父皇不是备了东西吗。”
皇帝起初还一脸诧异。
直到瞧见了穆淮康手腕的那根红绳后,神色突地一顿。
到底是有些愧疚。
宫里的规矩,只要皇族中人生辰,都会在其手腕上系上一条红绳,今日是穆淮康的生辰,而他这个做父皇的却忘得一干二净。
皇帝清咳了一声,转身吩咐王总管,“去拿出来。”
王总管一脸懵。
他拿什么?
王总管正不知所措,又听穆蓁道:“上回我问父皇讨要,父皇还说,我又不上战场,没受伤生病,用不上,原来是给二皇兄留着的。”
适才穆淮康起身,穆蓁瞧见了,右腿明显有些迟钝,怕是有伤在身。
穆蓁说完,屋子里却突然一阵安静。
穆淮康的眸子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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