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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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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人家,犯不着无缘无故得罪了人。就不知道一郎多了什么心?气得这样子。这不是笑话?”说完,李姥也不等阿娃回答,也不理郑徽,扶着小珠的肩,管自己到里面去了。

郑徽自然也受不了李姥这种傲慢的态度,心想,到底不过娼家的一个假母,岂可这样对待花钱的客人?

于是,他当时就要发作,却禁不住阿娃那双满含幽怨的眼向他示意忍耐,便悄悄站了起来,准备回到西堂。

“你出去散散心吧!”阿娃轻轻地说,“大家的心境都不好,全靠自己克制。”

她说的是实话,一连多少天,足不出户,郑徽也确是觉得有些沉闷,便点点头说:“我出去走走。”

他没有带童仆,一个人出了李家,信步所之,一走又走到了韦家,刚站住脚,在踌躇是不是去看看韦庆度时,秦赤儿已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一郎好!多天没见你来了。请进去坐。”

“十五郎在家?”

“在,在。”秦赤儿说,“这一两天才稍微闲了下来。十五郎那么好的精神,应酬得都有些烦了,凡有宾客,一概挡驾,一郎自然不同,请吧!”

郑徽暗想,秦赤儿倒一点都不势利,内心相当感动,便不能不接受他的一番殷勤的情意。

但是秦赤儿却不知道韦庆度正想出门,等他刚进正厅,迎面就遇着韦庆度,两人都停了下来,郑徽先开口说了两个字:“不巧!”

“怎么不巧?来得很巧,我原预备今晚上找你去的。”韦庆度很高兴地说。

“有事要跟我谈?”郑徽问。

“没有。只是好久未见,想跟你聊聊。你呢?”韦庆度反问,“有事要谈?”

郑徽想起他们“曲江大会”征召阿娃这件事,可以向韦庆度诉一诉委屈,但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回头再说吧!”他这样回答。

“对,回头再说。此刻替我去助助威。”韦庆度拉着他就走。

“去哪里?”落第的郑徽,羞见熟人,不能不问清楚。

“杨驸马家去打球。看看我的身手!”

打“波罗球”本来就动人心魄,极其惊险好看,何况又是韦庆度下场角逐,郑徽更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了。

他在韦家选中了一匹红马,与韦庆度并辔而去。到了靖恭坊杨驸马的府第,由车门直入球场。路上,他已跟韦庆度说好,不必替他引见任何人,所以这时系马球场柳荫之下,一个人悄悄站着,作壁上观。

球场很大,其平如砥,再浇上桐油,用石碾压实,所以不但寸草不生,而且尘土不扬,奔驰的马蹄,敲出阵阵急促而清脆的声响,如击羯鼓,十分好听。

球场南面,东西并树两块木板,板下接近地面处,挖出两个小洞,洞后系着绳网,这就是球门,两队各占其一。球是用极轻的木头做的,中间挖空,外髹红漆,约有拳头大小。

不一会儿,角逐的两队,一齐进扬,每队七人,各跨骏马,飞奔着用三尺多长、末端如偃月的球杖,竞相击球,击向自己的球门之中。

这时慕名来观的人更多了,一个个睁大了眼,全神贯注地随着那拳大的球移动视线。郑徽自然也看得出神了,他在三曲看过坊中游手好闲的少年打过球,但那跟杨驸马府中的这场球,远不能相比。他眼前所见的不是球戏,而竟如战场的冲刺,十四匹马,风驱电逝,铁蹄飘忽。马上的人,无不是奋不顾身,锐不可当。郑徽这时才明白,怪不得左右神策军盛行打球,那是一种最好的训练——训练了马术,也训练了勇气。

忽然,木球往北滚去,韦庆度抢先回马追上了球,来不及转身,反手一杖,球飞如箭,观众中有人暴喝一声,喊道:“好一个‘背打星球一点飞’!”

那球的落点非常好,在球门正前方两三丈处,往前滚动,于是十四匹马一齐回身,抢先的一个,郑徽记得在河东节度使府第见过他,赶上了球,俯身一扫,球顺势进了球门。

四围如雷似的喊出一声:“好!”接着杨驸马府中的家乐,高奏龟兹乐中以羯鼓为主的乐曲“打球乐”——打球最重第一球的胜利,称为“得头筹”,而这一“头筹”应该数韦庆度的功劳最大,所以由他在马上向观众挥手答谢捧场的盛情。

时已入暮,打中了这球,胜负既分,便告结束。韦庆度辞谢了杨驸马晚宴的邀请,伴着郑徽一起回家。

郑徽有个感觉,这球戏太危险了。他向韦庆度提出忠告,劝他少打球,就是要打,也该记住,这到底不过是种游戏,适可而止,犯不着拼命去竞争。

韦庆度很诚恳地表示接受他的规谏。但是又说,新进士在寒食那天,照例有月灯阁的打球宴,杨驸马领导一班新进士及文士组队与神策军的老手对抗,还得要好好打一场,过此以后,当谨记着他劝告。

郑徽听见这话,有着说不出的一种反感。这些日子里,左也新进士,右也新进士,好像成了新进士的天下!由于这一反感,关于新进士曲江会征召三曲娇娃的事,他也懒得说了。

倒是韦庆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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