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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6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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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载走了。侯门一入深如海,怕从今你要乞取她的一滴眼泪都难。”

一席话说得韦庆度神色不定。郑徽暗暗得意,便索性再激他一激。

“李六不过倚仗他叔父的势力,算得了什么?你准备拿素娘作饵来收拾他,倒是把他看得太高了。如果我是你,我决不费那么大的事!”

“你怎么办呢?倒说我听听!”韦庆度有些接纳别人意见的意思了。

“如果觉得李六可恶,随时可以教训他,何必把素娘陷在里头?”

郑徽停了一下,用极有力的语气说:“祝三,亏你这样洞明世事的人,难道连投鼠忌器的道理都不懂?你要失掉了素娘,就是宰了李六,照旁人看,也还是你输!”

“对!”韦庆度双掌一击,在雪后清冷的空庭中,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我得先立于不败之地。可是……”

郑徽不知道他所踌躇的是什么,想来总还是财力不敌李六——这需要从长计议。郑徽很沉着,想等他自己把话说清楚了,再做道理。

“外面冷,”忽然,阿娃探头出来说,“十五郎,你们进来坐吧!”

西堂温暖如春,韦庆度喝了几杯热酒,心里有事,更觉烦躁,额上竟微微沁汗。阿娃有些奇怪,怕是他病了,探手到他额上试了一下,却并无发烧的征兆。

“你不用试,”韦庆度笑道,“我一向顽健如牛,从来不生病的。”

“只怕也像素娘一样,是心里的病!”郑徽接着他的话说。

“什么心病的?你们打的什么哑谜?”阿娃更奇怪了。

于是,郑徽把阿蛮所叮嘱他的话,说了一遍。又谈到他劝韦庆度的话。同时趁韦庆度不防,向她眨一眨眼,意思是要她帮腔。

“十五郎也是没有办法,有办法早就把事情做好了!”阿娃表面同情韦庆度,实际上也是激将法。

果然,韦庆度不服气地说:“谁说没有办法?但以前我所想的,一直是如何对付李六。素娘的事,我要到明年春天才办。也不过是八百贯罢了,还难不倒我们韦家。”

他的神态显得有些剑拔弩张,而阿娃却是出奇的平静,闲闲一笑,慢条斯理地答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要到明年春天,眼前你还是没有办法!”

“好,好!”韦庆度忍着气说,“就算我眼前没有办法,难道你就有?”

“十五郎,你没有问我,怎知道我没有?”

“那么你说!我听听你这位女诸葛的安排。”

“太好办了!你不会先‘贾断’?”

“啊——”韦庆度猛然在自己额上拍了一掌,“我竟没有想到!”然后起座长揖,满面笑容地对阿娃说:“女诸葛,我服了你了!”

郑徽却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问道:“何谓‘贾断’?”

“这是三曲的规矩,你要看中了谁,每天送一贯钱给她假母,你的心上人就不见别的客了,名为‘贾断’,又称‘买断’。这是通行的办法,我竟没有想到,奇怪的是素娘也不提我一声!”韦庆度说。

郑徽恍然大悟。怪不得搬入李家以后,从未听说什么人慕名来仰望阿娃的颜色,这必是李姥收了他的三百贯,作为他“贾断”了阿娃的缘故。看来自己倒是无意中做得对了,否则要让人抢了先着,来个“贾断”,入据西堂,那时候一个人冰清鬼冷地住在别院,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不管怎样,‘贾断’是个好主意!我叫李六看在眼里,馋在嘴里,就是无可奈何!”韦庆度转脸对绣春说:“请你叫秦赤儿来,我叫他回家取钱,马上把这事办了。”

“何必回家去取?我这里也有。”

“不必。你在客边,手头该多留些。”韦庆度一口拒绝。

不一会儿秦赤儿在廊下请见,韦庆度吩咐他回家取六十贯钱送到王四娘家,作为“贾断”的费用。一日一贯,至少两个月内,素娘是属于他的。这种做法,总算也有了交代,郑徽不能再苛求了。

于是,他们又谈到这天的考试。郑徽把他的赋稿拿出来请教,韦庆度自叹不如。但他又说,这天应试的一百多人中,好手极多,因为朱赞有意网罗群英来助长他的声势,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托韦庆度来延揽郑徽“入棚”的缘故。

“你呢?”郑徽问道,“算是朱赞手下的大将?”

韦庆度微笑不答,显然是默认了。

这表示在郑徽多少是感到意外的。在他的心目中,韦庆度是个独来独往的人物,居然也成群结党,以流俗的手段来猎取功名,因而乃有怅然若失之感。

郑徽表面谦虚,内心中自视甚高。他看不起朱赞的作风,认为结棚以干豪贵的办法没有用,文章是天下的公器,好是好,坏是坏,昭昭在人耳目,主司不见得会颠倒黑白。就算结棚的办法有用,不是以文章称雄而及第的进士,得之亦不足为荣。

因此,他很明白地表示:“请你转告朱赞,承他看得起我,万分心感。不过万里迢迢来会天下英才,总得尽平生所学,角逐一番,自己对自己才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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