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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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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莫登庸的儿子,如今做北交趾莫朝国主的是他的哥哥莫登瀛。

同样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明皇帝再次点明莫登庸“篡臣”的身份,这是什么意思?

对北交趾来说,莫登庸这个“开国之主”去年去世后的这段时间很让人紧张。

一方面,莫登瀛没有他父亲那样强的威望和能力,阮淦则是和莫登庸打了那么多年对台的人。

另一方面,莫登瀛需要“按理服丧”足够时间,才能请求大明册封。而如今,大明对于册封藩属与否,已经有了新标准。

南交趾会不会想着趁这段时间做点什么?

听到大明皇帝这么说,郑检心头一动,但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他没忘记白天时候大明皇帝祭告天地说的那些话。

现在越是在这里讲述大明对于藩属国过去的恩义,越是想表达点其他意思吧?

莫中正不算特别有才干,于是他只是先开口再次强调了一下如今北交趾的民心所向,表达了对大明的恭顺臣服,尤其念了念莫登庸的遗嘱。

可怜莫登庸,一生雄心勃勃,但这一次没能像历史上一样以表面献田土籍册和臣服满足了嘉靖,让嘉靖为毛伯温“解战袍”,而实质上则真的实现了对北交趾牢固的控制。

这一次,北交趾虽归了莫朝,但邻近广西的三府之地、吉婆岛已实际归大明所有,海陆都有直逼升龙府的可能,南面的黎朝和阮淦还仍旧不死心。

莫登庸的遗嘱,其实就是当时做出决定后叮嘱他儿子莫登瀛的那些话。

爱民如子、节俭、恭顺大明、不拖欠贡赋……实话实说,莫登庸已经看在了前面,知道大明皇帝将来可能举起吊民伐罪的旗帜。

只可惜,他这个老头不仅熬不过朱厚熜,更熬不过阮淦;他对子孙苦心叮嘱,莫登瀛却在实际掌握了大权后渐渐忘记了。

毕竟南交趾也不敢悍然撕毁大明见证下签订的和约,不然不就给了大明再次插手交趾的机会吗?

既然局势已经安定下来了,难道他莫登瀛就不能享受享受?

朱厚熜听完莫中正的发言,点了点头:“大明开国以来,你们受大明册封,奉大明为宗主,总体来说还是恭顺的。但是,家家也都有问题,这一次,朕就是要帮你们理一理,让你们好好想一想,将来怎么处理与大明的关系,怎么不辜负大明册封你们的重望。你们的问题还好说,但影响了大明及藩属安定的日本,问题可就大了。”

说罢,就又回到了琉球和朝鲜的“主场”。

自从室町幕府的控制力下降,本来还只是零散浪人形成的倭患就渐渐变得更加厉害。

大明本土、朝鲜、琉球,乃至南洋一些国家远航到琉球的商船,都吃过倭寇的亏。

而这一次,琉球虽小,被偷袭到“可能灭国”了的事情,也着实属于头一回。

在毛龙吟声泪俱下的控诉声里,还夹着尹元老的捧哏。

今天祭告天地时,朱厚熜说了那样一些话,“吊民伐罪”的目标自然该选别人。

诸藩使臣只猜测大明皇帝有开疆拓土的雄心,想要在青史上留下赫赫功绩。但从他们的认知来看,任你怎么英明神武,一生的精力毕竟有限。

大家在这里是要表达恭顺,希望在大明皇帝想要建立态度更恭顺、来往更频繁、形式更实际的宗藩关系大势下先熬过去。这里面,自然既要有榜样,又要有反面典型。

死道友不死贫道,日本为祸大明,如今都不被允许正式遣使大明了,此刻当然要齐声声讨日本为祸四邻。

朱厚熜看着尚元:“你是尚清嫡子,如今尚清下落不明,琉球之事还是要有人拿个主意。若要根除倭患,琉球也要出力。应该说,大明、朝鲜、琉球受其祸最重,都该出力。征讨日本,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蒙元二度折戟,太祖定下日本不征之国,皆因难处。如今虽然时过境迁,征讨日本需周全计议。将来如何保证日本不再重蹈覆辙,也很重要。”

尚元支支吾吾,只能看向毛龙吟。

他一个小孩子,又能有什么见识?

但是诸藩使臣同样知道,现在这个大明皇帝初登帝位时,比他也大不了几岁。

面对大明天子直接的暗示,尚元的反应只显得他能力欠缺,有点“望之不似人君”的意思。

毛龙吟心中沉重。

他作为琉球使臣,如今琉球遭难,他于礼需要先完成出使任务,于实际处也需要从大明这里求援。

要不然,难道带着王世子就这么回去琉球,招募义勇自行复国?

可目前的情况则是琉球王室及君臣生死未卜,音讯来往不便,只知王女逃得一劫。

没有足够分量的身份与大明商谈后事,怎么计议征讨日本、助琉球复国?

毛龙吟跪了出来:“皇帝陛下,直王子本为王储。当此非常之时,外臣斗胆请陛下降恩旨,准直王子暂摄琉球诸事,主持驱逐倭虏、为上国王师之翼征讨日本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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