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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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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朝贡,或者他们的先辈们过来时,总会得到更多的回赐。

但现在呢?

是数额不算多的大明新钱,是一些书画。

意思意思的感觉。

但他们也没法子,同时尽力保持着清醒,因为下午的事情更重要。

赐宴之后,就将是皇帝一一接见各藩国藩族使节,和他们聊一聊后续的“双边关系”——在大明礼交部官员提前给到他们的安排公文里是这么写的。

排在第一的是朝鲜,排在最后的是吐鲁番。

朱厚熜移驾国务殿,其他使节只见金祺与李山希先被带着往后走去,而他们仍旧停留于大殿之中等候。

除了在这陪同他们的国务大臣张璧和礼交部尚书刘龙,他们分明看见吐鲁番的使节被请出了大殿,往西南方而去。事先离开往那个方向去的,还有他们的总理国务大臣和军务会议总参谋、河套总督、青甘总督。

国务殿里,朱厚熜不玩虚的,第一句话就让金祺心惊胆颤。

“既知鸭绿江中威化、兰子、黔同诸岛俱为上国地方,何以仍就奏请劝离辽东百姓不上岛住种?”

“皇帝陛下明鉴,先是嘉靖四年鄙国领议政南衮进谗言奏请上国,又是去年领议政郑光弼所为。此二人皆为佞臣,如今郑光弼已被逐出朝廷,鸭绿江中诸岛既为上国地方,鄙王焉敢狂语与上国争境、请禁上国军民住种?”

李山希不由得低下了头。

都是士林派出于朝鲜的利益,这才担忧“门庭受害,永世无穷”。

这事原本不是不能奏请天朝开恩,几个岛而已嘛?

但昨日阅兵之后,金祺现在被大明天子这么一问,立刻就表明了态度,放弃了这种希望。

朱厚熜淡淡地点了点头:“李怿既明理,朕就放心了。”

金祺心里只记着一件大事,试探地问了问:“朝鲜立朝以来,一直恭顺大明。鄙王自得睿宗皇帝陛下恩准,这些年来常常惦念鄙国太祖宗系之误。如今天朝四境安定,众正盈朝,鄙王命外臣奏请陛下,大明可有重修会典之计划,正鄙国太祖之宗系?”

“重修会典?”朱厚熜笑了起来,“会典是要重修的,朕推行新法,官制大改,现状是大异于会典所载了。只不过,大明新法常改常新,虽有人进言奏请重修,朕却还没打算这么早定下来。”

金祺哪里敢劝皇帝立刻去进行这件事,他所求的只是新皇的态度。

“外臣斗胆,不知陛下可否恩准鄙国之请,降下明旨,以安鄙王之心?”

“宗系确是大事,李怿挂怀此事,也是一片孝心。”朱厚熜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话锋却是一转,“朕听朝鲜宣交使奏来,李怿后宫不宁,去岁又有大事,竟致于赐死庶长子。昔年,李怿便假燕山君之名,奏请辞位,如今又有宗室人伦大祸。李怿盼朕降明旨正宗系,可是另有隐情?”

李山希心头一震,金祺冷汗都冒了出来:“回……陛下,既知上国会典所载朝鲜宗系有误,鄙王自不能留诬于天朝典籍。废福城君窥伺大位,先有灼鼠之罪,复以文字诅咒鄙王、王世子,实在罪无可恕。鄙王痛愤之余,不得已才明正典刑,以安内外……”

朱厚熜翘了翘嘴角,不予置评。

沉默之中,气氛很诡异,金祺的心跳动不已。

随后,才听大明天子开了口:“你是李怿的次子?”

“……臣正是庶次子李山希,贱名有辱圣听。”

“李成桂也是你的祖宗,你也是来奏请朕重修会典,正朝鲜宗系谬误的?”

李山希不得不跪拜下来:“恳请皇帝陛下恩准。”

“孝心可嘉。朕观你举止有度,谈吐不凡。朝鲜风物,朕也颇为好奇,你可与朕讲说一二?”

金祺呆呆地看着大明皇帝似乎对李山希有了兴趣,而发问之后更是显得对他越来越欣赏。

到最后,朱厚熜竟叹了一口气:“虽不知李怿的王世子如何,但只看他教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想来那福城君确实是自取其祸。也罢,看在你亲自远赴大明来请办此事,朕便看在你孝心的份上降一道明旨。《大明会典》若定了重修之日,这回定会勘正你朝鲜宗系之误。”

李山希心头恐惧非常,此时却不得不跪下谢恩。

金祺就在这里啊!

搞了一通,完成这项使命竟然是因为他的表现得到了大明皇帝的欣赏吗?

他是庶次子,他不需要这份来自大明天子的欣赏。他回去之后,金安老能给他好果子吃?

然而朱厚熜还在继续加深他的恐惧:“你虽与朝鲜王位无缘,但朕观你颇有才干。这大明与朝鲜通商事,与过去朝贡颇为不同,你若不急着回去,便留在京城花上几个月,研习一下大明边市条例,再回朝鲜把通商事教他们办得好些吧。两利之事,不能老是像过去一般,不明白大明真正需要哪些货物。”

“……外臣领命……”

李山希心里急得不得了,这还敢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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