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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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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谁知道这孤儿寡母突然天降大运了呢?

解昌杰恐惧又忐忑,浑身发抖。

敲诈过将来的皇帝一家,这补救的办法他想了整整一夜。

如今他眼巴巴地看着朱厚熜,希望能留一条小命,甚至更多……

坐在上方的朱厚熜此时体会着身份改变带来的第一次直接影响,心头对于皇权的光环与威严有了多一份体悟。

他看了看蒋氏之后就开口说道:“解长史,你是朝廷选任的命官,怎能就这样向王府请罪呢?”

解昌杰肝胆俱裂,毫不犹豫地又重重磕下头去,剧痛之下额头顿时血流不止,悲声号哭着:“臣自知罪该万死,臣是猪油蒙了心,只觉得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却要终老于王府,心有不甘才铸此大错。殿下如今进退两难,正是用人之际,臣虽然品性已难入殿下青眼,只望殿下允臣一心悔过,忠心事君。”

朱厚熜知道他话里有话,不置可否地问道:“小王怎么就进退两难了?”

解昌杰精神一振,知道机会来了。

他顶着流血的额头,诚恳无比地说道:“殿下既有继统不继嗣之意,则后果难料!”

蒋氏果然紧张了起来。

朱厚熜没开口,蒋氏已经担心地问道:“此话怎讲?”

解昌杰侃侃而谈:“陛下大行,权柄操于阁臣。太后若想要孝庙不绝,择一幼子继入大行皇帝之下,既得一王府助力,又能亲养长大,期间更可秉陛下遗谕与阁臣审处大事行垂帘听政之实,岂不是上上之选?”

怎么争权?

朱厚熜现在对大明之前的历史和礼法已经有所研究了:“但开国以来没有垂帘听政先例,英宗祖母张太后也只是由三杨辅政。”

“眼下情形,大明开国以来也只有英宗北狩时可堪比拟,凶险之处不遑多让!陛下只有遗谕,如今遗诏必是内阁阻止太后,妥协之下的结果。”解昌杰殷切地解释着,“杨阁老荐殿下继统,在臣看来实有以殿下制太后之意。而我兴献王一脉人丁不旺,朝中毫无根基,殿下年方十五,如何能压服群臣?到了京城,殿下两头受制,这皇帝难做!”

蒋氏脸色煞白,想着张太后盘踞宫中三十余年,已经想象到那皇宫中的刀影斧声。

就算儿子认了她做母亲,作为名义上唯一的儿子安全是无虞的,但也会天天活在她的脸色下。

有皇帝之名而无皇帝之实,那还不如就做个平平安安的王爷。

王爷还能出府,但做了皇帝又没有实权,进了紫禁城就是坐牢了!

朱厚熜听解昌杰把情形剖析了一下,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现在倒是对嘉靖的“聪明厉害”有了一层新的感悟:既然有嗣君的名分,嘉靖身边又怎么会缺乏智囊?

就算解昌杰这么一个小人,对形势也能有自己的分析判断。

他现在这么卖力,就是想让朱厚熜觉得形势艰难,他解昌杰虽然道德上有瑕疵,但却能派得上用场吧?

想想也对,立朱厚熜为帝的消息不可能一直瞒着那么多天,老秦没说过朱厚照死后有秘不发丧。

只要知道了这个消息,像张锦这样拼命赶来报喜邀功的不知道有多少。

聪明人到处都是,礼法的规定更是人人都知道,偌大一个王府,嘉靖真的到了京城才发现不对劲?

恐怕是王府中真正的骨干和嘉靖早就商议好了。

不争到实权,王府潜邸旧臣的从龙之功如何落到实处?

解昌杰看蒋氏与朱厚熜都进入了思考的状态,顿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遗诏已立,殿下奉诏与否,其实已经由不得自己。若殿下不登基,则需废遗诏、另立他人,天下必乱,此太后与阁臣皆不可负之重。朝中文武百官,甚至太后安危,已全系于殿下!”

蒋氏这下是真的害怕了:“王儿不愿继位都不行吗?”

“哪有如此简单?”解昌杰苦笑着,“他们的身家性命、权柄名声,可都赌在了新君顺利登基之上。再说,以王府之力,真能与太后、阁臣们联合起来的势力相抗衡吗?如今依他们的意思登基称帝,或可保一时无虞。正因如此,臣昨日才苦心劝告啊!”

他顺带着把昨天的锅甩掉了:让你继嗣,是为了你安危着想,你以为这遗诏可以不接?

立了你,结果搞得要废遗诏、选各方都很难再妥协的新方案,那动乱的可能性指数级上升。

而围绕皇位的动乱,是伴随着性命之危、灭族之祸的。

这些人已经谈好了利益分配,将来的权柄、辅国柱臣的名声,哪里容得上你真不登基?

朱厚熜看着他笑了笑:“依解长史之见,应当怎么做?”

解昌杰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安定了不少:“依臣之见,当蛰伏保身,先奉诏登基。殿下有了大统名分,只需谨小慎微,凡事先请太后与阁臣们审处,如此自无性命之忧。臣是弘治十八年的进士,杨阁老是那一科主考,臣愿为殿下从中周旋。”

“殿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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