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6 / 6)
?玄冈,你们是不是一族的兄弟?阿禹别是抱来养的吧?”
一句话说得屋内三个人都笑了,宋先生方才转身对萧禹道,“你也坐——坐。”
萧禹谦让再三,这才不好意思地在兄长下首坐下,宋先生思忖了一会,便笑着对他说,“其实,按说孔圣有教无类,我这宜阳书院的山门,也应该对所有想要入读的学子敞开,不该还分了贵贱——不论是瞧不上富贵人家,还是瞧不上寒门子弟,都是失了孔圣精髓。是以你也无须担心,生怕自己出身富贵,教授们就会有什么偏见。只要能守书院的规矩,安心读书的,就都是书院的学生。”
这番话粗听莫名其妙,但却令萧禹放下心来:这些日子在驿馆,他听说的都是宜阳书院鄙薄富贵的事迹,虽然也知道只有这些和富贵人家的冲突,才会被旁人当新鲜事儿传诵,但心底依然不免有些惴惴,就怕书院对富贵子弟有所偏见,宋先生也不知是否看透了这一点,第一句话就说到了萧禹的心坎里。
“然而,”宋先生话风又是一转,他和蔼地望着萧禹,仿佛是在为他担心。“这也不是说书院内便是一片熙和……这读书郎之间你追我赶,彼此不服气的心思,我们当教授的也很赞成。你吃亏就吃亏在系出名门,有个好祖父,又有玄冈这么一位好兄长,盛名之下,书院同侪对你的要求,自然只会更高。——你在后山闲走无意间进了女学,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偏偏是你,偏偏玄冈又是刚上任的父母官。我只为你担心,入读书院以后,你是否能受得住师兄弟们明里暗里的考校。”
他说得委婉,其实话中意思萧禹一听就明白了:宋先生担心书院同学以为他是个愚蠢的关系户,入读书院只因为兄长的关系,本人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他是担心萧禹被同学们排挤。
说到底,还不是要怨您家中的粤娘?他心中嘀咕,面上却是恭声道,“弟子明白先生的意思,先生请放心,弟子自当苦读不懈,不去理会那些风言风语。”
他本来还想捧上两句,说什么‘躬行苦读,寻孔、颜乐处’这样的话,可萧禹现在也渐渐明白,宜阳学派不喜花言巧语,比起没学问,只怕宋先生更介意的是没学问还要吹水硬撑,因此这些话都被他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去,留下的只有朴实无华却又诚恳由衷的承诺。
宋先生似乎也被打动,他兀自沉吟不语,一旁萧传中终究是萧禹的从兄,也求情道,“弟子以为,阿禹入读书院,交际环境差些也无关紧要,只要能坚持下来,即使学不会先生的天人之学,好歹也能磨砺磨砺他的心性。”
宋先生闻言,便扫了萧禹一眼,含笑道,“你从兄所言,倒是不错,可你能坚持得下来吗?”
萧禹被宋先生一激,豪气上涌,一挺胸膛,朗声道,“弟子一定让先生与兄长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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