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8)
,又隐隐有几分狰狞,他抬起右手,轻轻摸了一下腹部那道伤痕,漠然道:“是不是很想问我,这个孩子哪里去了……”
师映川低低笑了一声,冷然道:“她死了。”说罢,整个人已走进池中,全身浸泡在热水里,修长的手指缓缓梳理着一头漆黑长发,脸上虽然平静,但那眼神深处却流动着冰冷的寒意,晏勾辰看他这样子,心中微微一凛,就没有再问,一时师映川洗完澡上了岸,任由宫人为他换上华美的袍服,这会儿工夫,外面已经备好了药膳,两人便出了浴室,稍后,简单吃了一些滋补之物的师映川斜坐在暖炕上,微闭着双目,似在假寐,雪白的左手伸出,放在旁边的矮桌上,腕下垫着一方小小的玉枕,由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老太医细细诊着脉,在师映川身后,三名宫娥跪着,其中两个将青年的长发整齐展开,平平地托捧着,另一人则手捧一只紫色小鼎,置于长发下方,不断移动着,鼎内徐徐向上升腾着白烟,逐渐将一头黑发熏得暗香四溢。
未几,太医收回诊脉的手,躬身颤巍巍地说道:“国师的身体调养得宜,已经无碍,亦不曾留下隐患。”一旁晏勾辰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就彻底放松了下来,神情朗然,笑道:“好,这就好。”话虽如此,晏勾辰还是让这太医下去拟个温养的方子,这时师映川忽然睁开眼,他双瞳猩红如血,偏偏却叫人觉得那里是一片仿佛可以将一切都渲染吞噬的浓黑,如同置身于无尽黑暗之中,看不到丝毫光明,师映川淡淡道:“我虽然大致知道现在大周的处境,不过这具体的一些情况,还是需要你来给我详细说说,让我心里有个章程。”青年顿了顿,却又徐徐笑起来,如同一朵黑色莲花绽放,他轻声说道:“毕竟在不久之后,这天,就必须要变了……”
此话一出,任凭晏勾辰如今城府再深,听闻此言后,也是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凛,已是品出了几分深意,当下就坐到师映川对面,将如今各方局势以及大周眼下的一系列真实情况,都掰开揉碎了,细细地全部告知对方,师映川盘膝坐在炕上听着,他披着一袭青翠欲滴的华贵衣袍,被宫中巧手的绣女织出简朴大方的图案,这身打扮明明应该是让人看上去于精致华美中透出几分优雅闲逸,然而此时师映川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与阴晦味道,对于这样的变化,晏勾辰自然不会感觉不到,他觉得如今的师映川与以前很有些不同,这与外表无关,甚至与力量也无关,以往的师映川就像是一条奔腾的河流,尽管磅礴浩大,但同时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然而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归人,却像是一口险崛可怖且暗沉的旋涡,冷冷地打量并漠视着一切生灵,似乎能够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吞噬进去,这种感觉很不好,令人止不住地心生惧意,晏勾辰很清楚,这一切的改变势必是因为师映川在这段时期内的不快经历所导致,这时师映川却忽然道:“……我听说九王在前段时间被废为庶人,圈禁在了王府?”
此刻这心思难测的年轻魔帝的语气听起来倒很是平淡,但晏勾辰听他问起此事,心中顿时一凛,面上却不露半点端倪,转念之间就已经组织好了言辞,只长叹了一声,说道:“小九糊涂,我已容他不得了,否则再任凭他这么偏执疯狂下去,到最后只会是害了他。”说着,就将晏狄童的所作所为都全部告诉了师映川,其中并无一丝一毫的掩饰和保留,因为他很清楚师映川这个人的性子,也知道当初自己给晏狄童按上的罪名虽然也许可以糊弄一下别人,但师映川却是不可能相信的,若是此事内·幕被师映川自己弄清楚,那么晏狄童的性命必是保不得的,甚至连自己和大周也会受到牵连,而现在由自己主动告知,就是掌握了主动,便不碍了。
果然,师映川听晏勾辰原原本本地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面上并不见多少怒色,只抬起一只手,修长的双指并拢,轻轻在自己的眉心间缓慢抹过,漠然说道:“倒也难怪……”他自然知道晏狄童深恨自己,一来是因为自己得到了晏狄童爱极却又注定永远都得不到的晏勾辰,二来却是自己曾经将晏狄童强行侮辱,对方怎会不恨?如此一想,晏狄童会参与到陷害自己的事情当中,这倒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一时间师映川微闭了双眼,淡淡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毕竟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会知道那晏狄童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他现在已经被囚禁在王府,终身不得外出,那么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什么了,此事到此为止。”
师映川说罢,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一时间却是不再言语,血眸里的情绪淡而不散,如同几尾小蛇缓缓游走,眼神冰冷一片,再不见丝毫的温润,他的双眼似乎都在隐隐泛着滔天的血光,那是嗜血暴虐的预兆,师映川就这样静了片刻,就当他整个人纹丝不动得都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道:“勾辰,你可知道我在这些段日子里,都遭遇到了什么?”不等晏勾辰回答,师映川看着窗外,眼中忽然就流露出几抹刻骨的恨意,语气却越发平静,道:“现在的我,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也比任何人都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永远也不会去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舍生赴死……从前我还以为,虽然自己年幼时吃了些苦,但不管我身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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