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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雀 第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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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虞锦嘴角微抽,深深提起一口气,忍了。

她一下一下搅着汤药,又贴心地吹了吹,才将勺子递上前,柔声道:“阿兄快喝吧。”

面前的男人岿然不动,嘴连张都不见张一下。

虞锦不由把勺子往前又送了送,催促道:“阿兄?”

四目相望,少女桃瓣似的美目,雾气未散,盈盈动人。

沈却移开目光,伸手接过药盏,道:“出去。”

好生冷漠!

虞锦活了十六载,平生头一回遭人如此冷脸相对。

但偏她理亏,且虞锦也明白,眼下绝不是任性惹他生厌的时候。

思及此,姑娘强颜欢笑,乖巧应道:“那阿兄歇息,明日我再来看阿兄。”

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很是依依不舍、眷恋兄长的模样。

“啪嗒”一声屋门阖上,虞锦神色忽变,腿一软,急急扶住楹柱,抚了抚胸口,才顺过气来。

厢房里,沈却缓缓调整了一下呼吸,道:“什么病症?”

元钰清回过神,犹疑地解释道:“人脑构造最是复杂,虞姑娘忘了从前之事,但许是与虞大公子兄妹感情深厚,于是独独记得还有个兄长,至于将王爷认作虞大公子……我猜,虞姑娘是不愿面对现实,本能自我保护罢了,又或许,王爷与虞大公子同为武将,在虞姑娘看来哪里相似也说不准。”

说起来他也很意外,断是没想到虞姑娘脑袋这轻轻一嗑,竟这般严重,他学医多年也从未见过。

沈却面无神色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说我的。”

“……”

元钰清顿了一下,老老实实说:“急火攻心。”

沈却眉宇微蹙,“只是急火攻心?”

元钰清颔首,又苦口婆心道:“我早同王爷说过,军务之事急不得,您这些年疲于操劳,身子迟早吃不消。”

闻言,沈却薄唇微抿。

他心里清楚,他当时心中所想并非军务。

那张脸……

尤其是她的眉眼,他总有一种看过千万遍的感觉。

熟悉到荒谬。

他分明从未见过她。

但元钰清既说是急火攻心,想来他身子并无异常。

难不成……

真的只是连日操劳才产生的错觉?

沈却重重抚了抚眉骨,又想起那几声叫得情真意切的“阿兄”,他眉心一皱,沉声道:“依你之言,请和光大师瞧瞧她的病。”

毕竟,他没有给人当兄长的习惯。

话题跳得太快,元钰清不由惊讶地挑了下眉梢,道:“那我这就修书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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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回到屋中,恹恹地揽着铜镜,镜中那双形似桃瓣的眸子还泛着红。

又哭又笑,脸都僵了。

她伸手轻轻戳了两下。

也不知她这荒唐的法子究竟有用没用,但南祁王方才那个态度,实在不像是心软的样子。

虞锦沮丧地叹了口气,不成,明日她须得好生表现一番。

如此惴惴不安,虞锦一夜难眠,翻来覆去。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直至后半夜,她才缓缓阖了眼。

不多久,天边便泛起了鱼肚白。

昨夜未阖窗,湖泊凝成的水雾漫进些许,虞锦忽觉脸颊一凉,乍然惊醒。

她望了眼天色,紧接着就蹙起眉。

糟糕,习武之人好似都起得较早,虞锦急急忙忙趿履下榻就往外跑,踩得木质的地“咚咚”响了两声。

客舱内,沈却握着银箸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看过来,且是至上而下的那种打量。

凌乱的乌发、系反的腰带、踩着后跟的绣鞋……

与衣冠齐楚的南祁王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多看了两眼,习惯使然,皱皱眉道:“沉溪。”

沉溪立马会意,上前轻声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几乎是立即,虞锦面色染上一层窘迫的绯红。

她攥了攥拳头,佯装镇定地应了声,便随着沉溪进厢房梳洗打扮。

待再踏上甲板时,沈却碗里的红枣粥只剩了一半。

虞锦走过去,美目低垂,道:“我夜里做了个梦,梦见阿兄还生我的气,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梦醒还以为是真的,一时情急……看到阿兄在,我便心安了。”

神情、口吻,就连那眼尾垂下的弧度都拿捏得刚刚好。

沈却看了她一眼,道:“沉溪,添副碗筷。”

虞锦神色如常地落了座,实则惊喜不已。

他不仅未斥责她的称呼,还主动邀她用膳,莫不是她这一声声“阿兄”唤出了成效?

虞锦不敢胡乱猜测,恰巧眼一抬,余光瞥见男人腰侧的玉佩,看材质是上好的羊脂玉,玉面做了镂空的细密花纹,是很难得的雕刻工艺,上头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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