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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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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又没什么凶险!”奚昭反手便往外一挥,那烛台子便打在了他脸上,划出条指长的口子。

鲜血顿时外涌,淌过脖颈。从他进屋到现在仅过了一刻钟,半身衣衫都已沾了血。

这下总能忍不住了吧。

奚昭攥紧烛台,就等着他暴露目的。

不想,他根本没管脸上的伤,而是覆上她的手,耐心而温柔地从她手中取过烛台。

“我们并无什么血缘,你先前在此处暂住了一段时日。”他垂着眸说,“是我做错了事,才致你身亡。错皆在我,你对我心有怨怼,也是理应如此。”

“哦,原来你是杀人凶手。杀了一回不成,还要追到阴曹地府杀第二回 ?”奚昭乜他,“脑子有问题,我劝你与其在这儿干耗着,倒不如找个医师郎中瞧瞧,省得哪日也把自个儿给杀了。”

月楚临听着她说,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仅沉默着取过一方布帕。

见他伸过手,奚昭往后稍退,目露警觉:“你又做什么?”

“血,要擦干净。”

月楚临捉住她的手,仔细擦拭着掌侧方才溅着的点点血迹。

也是他擦手时,她才注意到他的十指都被布帛缠紧,受了伤般。

不光如此,左臂的动作格外僵硬些,似乎没什么力气抬起。

她仅扫了眼,便移开视线。

月楚临抬眸看她,问道:“昭昭,可要吃点儿东西?我让人送了些水果,皆是方才摘的鲜果。”

奚昭冷笑:“人都死了,吃什么东西。”

月楚临渐攥紧手,那团布帕被他掐得几乎看不出原形。

从见到她开始便顿生的那丝痛意,渐如穿了阵线的银针,密密麻麻地穿透着整颗心。

喘不过气。

所有情绪都压抑在那一方小小箱箧中,拼命往外膨胀着,却又不得发泄。

“昭昭,可否……可否别再提那一字?”他声音干涩,晒枯了的橘子皮般,随时都可能碎裂开。

“为何?”历经方才一切,奚昭忽想到什么,“你在愧疚不成?”

“是。”月楚临涩声道,“悔不当初。”

奚昭稍拧了眉。

这事不难想清。

他要取走她的魂魄,是因听从了师嘱。

这一百多年间他就为了这么一件事而活。

好比当日他师父教他控影术,他仅知道要学会这一术法,却从没思虑过做成这件事得付出什么代价。

或因此,他才会在此时后知后觉到一丝悔恨——在亲眼见着她死后。

但这与她无关。

她没什么义务陪他在这儿咀嚼那丝悔意。

由是她抬手道:“先解了锁鬼链,其他的之后再说。”

月楚临却置若罔闻。

他站起身,面容被夜色遮掩得模糊不清。

“是我考虑不周。今日已晚了,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再来替你融入躯壳。”他抿起一丝笑,“刚好,那躯壳还有些瑕疵,我想再好好修复一番。”

话落,他便端起那瓷碗,转身出门了。

奚昭:“……”

他是完全不听她说话吗?

她就势往床上一躺,仰头看天。

这人现下似乎有些不正常。

便是心有悔意,思绪也不该错乱到这种地步才是。

还是说在有意打消她的警惕,以便等月问星回来了,再取她的魂魄?

她抬起手,盯着那银链子。

半晌又坐了起来,召出了契灵。

-

走出明泊院后,月楚临径直回了书房。

房中四面墙上皆嵌着夜明珠,泛出柔和光亮。

他走至角落,同往常一般用净尘诀仔细清理起那木制的人偶。

随后又行至桌前,指腹温柔地抚过那截断裂的木制手臂。

那丝裂缝还是没修缮完好。

他也向天水阁寄过信,但说此种木料极为稀有,剩下的根本不够再打一条手臂。若再等,至少得百年光景。

但没事。

他自有修缮的法子。

他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柄小刀,随后撩开左袖。

同手指一样,那条胳膊也缠满了白布,不过血色更多。

他熟练地挑开布帛,渐有伤痕露出。

那伤极深,已能瞧见破碎不全的白骨。

但他恍若未见,刀尖直接抵进了伤口中。

月楚临斜过刀刃, 像是对待一件亟待雕刻的石像,缓慢而仔细地剜开血肉。

痛意使他头冒薄汗,但他恍若未觉, 神色不改地撬下覆着鲜血的一小截白骨。

剖下碎骨后, 他放入臼钵中, 再次施展妖术。

白骨碎为齑粉, 经他操控着渐渐填入木头断裂的缝隙中。

还差一点儿。

他又拿起小刀, 薄而利的刀刃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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