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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第16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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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温玉今日看着还好,他说:“春耕刚刚结束,各地衙门都能调出人手,茶州还有个熟悉税赋的王宪,没有府君亲自去见他们的道理。”

“以往的生意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沈泽川掌间握着汤婆,“有个王宪就够了。”

王宪以前是户部主事,跟各部周旋,连萧驰野都在他跟前碰过壁,让他跟行商们谈最合适不过。

“柳州州府是颜氏在走关系,问问他们找得到颜何如吗,要是找不到,”沈泽川翻过案务,说,“就赶紧推个能顶事的人出来。”

戚竹音还没有回启东,颜氏得把剩余的军粮在四月送完,颜何如肯定是找不到了,这会儿家里边都打翻天了,沈泽川是给他们提个醒,分家前先把粮食交了。

今日的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沈泽川看乔天涯在校场还没有回来,就说:“犹敬说到各州衙门的详情,情况杂得很,不能一概而论,你回去补个册子呈过来。照着神威那种,言简意赅就行了。师父在我院子里,元琢今日就跟我一道用饭吧。”

先生们陆续站起来,给府君行礼告退。

纪纲在檐下看丁桃打拳,见先生们出来了,就打发丁桃去吩咐厨房备菜。丁桃牢记着费盛的叮嘱,把历熊留在院子里保护府君,自己几步跃下台阶,飞似地去传话。

姚温玉原先是乔天涯在推,但近几日都是纪纲,等到乔天涯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丁桃跟历熊门神似的一人守一边,他抱着手臂,冷漠地对乔天涯说:“府君没传,你就不能进——”

乔天涯摁下丁桃的脑袋,掀帘看了眼正屋。

“先生走啦!”丁桃挣脱出来,“用过饭府君就请爷爷把先生推回去了。”

“你不早说,”乔天涯问,“府君呢?”

“府君该歇了,”丁桃说,“这会儿在浴室呢。”

“堂内的窗也不喊人关,晚上冷风大,”乔天涯吓唬丁桃,“冻着府君,等会儿费老十回来念你一晚上。”

丁桃还真忘了这茬儿,他说:“我记着呢,我正要关!”

丁桃说着转身钻进堂内,把窗户挨个给关上了,往外退的时候后脑勺磕着个硬物,他反应迅速地抱住脑袋,以为是费盛回来了,回头正准备说话,又缩着脖子噤声了。

萧驰野放下挡住丁桃的狼戾刀,微微偏着头找沈泽川。他脸上潮湿,是雨也是汗,身上的重甲没卸,靴子都是脏的。

这是下了战场就策马赶回来了。

爱怖

沈泽川回屋时雨还在下, 他罩着宽袍没穿木屐, 在通往寝屋的小廊里听见几声闷雷,潮湿的风透过新裁的窗纱扑到他的面颊上, 错落有致的雨声把沈泽川久坐的闷气驱散了。

小廊侧旁立着烛台, 比寝屋亮, 沈泽川似乎是想透气,站在那里没有动。影子穿过竹帘露在寝屋的氍毹上, 橘黄色的烛光晕染着他的轮廓, 微侧的颈边有一点红艳。

四月是田苗生长的季节,如果这场春雨连续不停, 端州靠近茶石河的田地就可能被春汛淹掉。沈泽川上个月把端州堤坝的事情吩咐给了孔岭, 今日竟然忘记问了。这会儿费盛该回来了, 沈泽川掀起竹帘,在寝屋内找着被他踢掉的木屐,准备唤费盛进来问话。

萧驰野早就卸掉了甲,枕着双臂躺在床上犯困, 听见动静翻了个身, 在兰舟捡木屐时拨开垂帷, 露出了头。

沈泽川没防备,吓了一跳,木屐都掉了。

萧驰野就这么抓着垂帷,问:“大师的事情是真的?”

沈泽川神情微敛,点了下头。

萧驰野看沈泽川点头,悬了一路的心彻底掉沟里去了。他倒回被褥间, 摊着手臂,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沈泽川撑着床沿瞧萧驰野,试探地说:“专门为这事跑回来的?”

萧驰野为了找一灯把离北都跑遍了,盯着萧既明给大师写了十几封信,结果面都没见着,人就没了。他沉默良久,说:“颜何如呢?”

沈泽川照着脖子残忍地比划了一下。

萧驰野神色冷峻,又静了会儿,忽然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给沈泽川看。他要是有尾巴,这会儿都该耷拉到地上了。

“我们去厥西找大夫,”萧驰野停顿须臾,才接着说,“阒都还有太医院。”

沈泽川没吭声,冰凉的手盖在萧驰野颈侧,往上摸了摸他的脸颊。萧驰野捉住这只手,攥在掌心里。雨把愤怒淋灭了,剩下的是失落和恐慌,他试图缓解情绪,但这感觉太复杂了。

“策安。”沈泽川叫他。

萧驰野说:“天下归隐的杏林高手无数,有几个找几个,只要是大夫……”

沈泽川突然抽出手,萧驰野掌心里一空,就想要坐起来,但是沈泽川顶着他的背部,把他压了回去。

“阿野,”沈泽川撑着臂,少有的强硬,他俯首说,“你听过千秋师父的话,有大师也未必能彻底根除。但是这具身体还没有那么糟,”他放缓声音,“我的药都在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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