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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用不着费那么多的时间。
“打听到了!李幼文,十七岁,华伦中学开除的学生,五虎帮的老幺,外号‘蓝玫瑰’,在少年组有四次记录。”
“住哪里?”
“我怕记不清楚,抄在纸上。”赵警官把一张纸条递给秦有守。
秦有守把那张写着李幼文的住址的纸条,递给章敬康。他接过来一看,果然不出秦有守所料,她住在小南门东边,靠近南昌街的区域。
他十分悲痛——三分悲、七分痛,却并没一分如秦有守所劝的放弃她的意思。无论如何,他必须自己去看一看,一定要见她一面,他才能决定自己的动向。
“你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他紧接着说,“但这与你不相干。你对我的关心和你的方法,我只有感激和佩服。”
“你也不必难过!幸亏发现得早,未到悬崖而勒马,对你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害。”
章敬康原有许多话想跟他商量,听他这样说,只能保持沉默。因为在他的想法里,这样把李幼文的底牌揭穿,自己必然会知难而退,如果再说什么进一步探索李幼文的行动的话,岂非太不投机了?
“好了,事情告一段落了,请你保守秘密,就当作没有这件事一样。”章敬康怕他会去告诉陶清芬,所以这样叮嘱。
“当然,不但我如此,你也必须要很快地忘掉她,搞你的毕业论文,你没有看到你这几天的脸色,好难看!”
想到老父兄嫂对自己的期望,章敬康悚然心惊!然而要将“李幼文”三个字从他的心上抹掉,他知道即使能办得到,也不是说丢开就丢开,一朝一夕的事。
“这对我太困难了!”他摇摇头,苦笑着说。
“困难并没有发生。”秦有守说,“这些野女孩子真要黏上了你,那才是麻烦。现在你有什么困难?”
“要把她忘掉,不是件容易的事。”
“you t try to do(你必须去尝试——编者注)!”
“我怕办不到!”
“怎么回事?敬康!”秦有守用相当严厉的语气说,“一个受高等教育,而且对社会还没有贡献的人,连这样一点点情感上的困扰,都不能克服吗?”
他默默地低下头去,对于秦有守的责备,觉得异常惭愧。
“敬康!”秦有守把他的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声音也变得十分温和,“对不起!我的话说得太重了。不过事情既然如此,你除了诉诸理智外,没有别的办法。我帮助你!”
他报以感激的一瞥,内心也觉得确实需要有人在精神上帮助他——然而不是帮助他忘了李幼文。
“我得走了。”秦有守看了看表说,“我们那个团契马上就要开会。晚上有时间,我到你那里去。”
说完,他匆匆忙忙离去。剩下章敬康一个人,很快地落入沉思之中。当他重新回想秦有守所告诉他的一切时,第一个感觉是,不相信像李幼文那样的女孩子,会是一个在少年组登记有案的太妹。但是他也马上想到她第一次跟他谈话时,满口“混账”“修理”的粗野谈吐。这,不正证明了赵警官所找来的资料是确实的?
他的心像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挤压,难过极了!为他自己,也为了李幼文。这样一个好女孩,已陷在罪恶的泥淖中,就像一幅名画被抛弃在垃圾箱里,不是可惜,而是可怕!
但他并不因为可怕就掉头而去。相反地,他仍旧持着最初的想法,要去看一看她的家庭,甚至于她本人。去看的目的是什么,以及看了以后能做些什么,他都没有想过。他只是有那样一个强烈的欲望,必须先看清一切事实!
于是,他立刻离开学校,搭上零南路的公车,在小南门附近下车。
按照纸条上写着的地址,他一路寻了过去。心里逐渐紧张起来,现在要面对现实了,他不能不盘算一下,要观察些什么,如果遇到李幼文,该采取什么态度。
他首先想到,李幼文的家庭一定相当富有。报上常说:不良少年十有八九出身于富家。他们的父母给了孩子们太多的“自由”、太少的教育,这就是造成他们堕落的最大原因。李幼文的家应该是一座花木扶疏的洋房,供汽车出入的大门上另有一个小门,上面有“警眼”,可能还有一块“内有恶犬”的牌子……
他的想象忽然中断了,因为情况有些不对,那是条陋巷,一眼看进去,尽是些低矮杂乱的违章建筑,看不出有花园洋房建筑在这条巷子里。
核对一下纸条上写着的巷名和巷口墙上的路牌,一点不错。怎么回事呢?
他一面想,一面朝巷子里走进去。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已被他放进口袋。他已牢牢记住门牌是“六十三号之五”。他的视线只能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些屋子的门楣,因为他直觉地感到郑重其事地去找那个门牌,是件不太合适的事。
巷子里的道路和那些违章建筑的位置,都是不规则的。门牌编得极乱,三十二号过去一下跳到四十六号之一。走到五十七号,看看快到了,却又出现了八十一号,把他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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