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驸马真皇后 第33节(2 / 3)
他们走了,厅里一个穿着十分素静的妇人,这才上前,看着贺顾道:“顾儿,为难你这些年来一直记挂着你舅舅,无论这位姑娘能不能治好他的病,舅母都先在这里谢过你了。”
这妇人,自然便是贺顾的舅母,言定野的亲娘陆氏。
贺顾道:“舅母多礼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么客气做什么,如今容儿借宿府中,还要拜托舅母照拂呢。”
陆氏自然是连连应是,贺顾却忽然察觉出一点不对来,皱了皱眉,环顾四周道:“表弟呢?”
堂上言老将军冷哼一声,道:“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哪里在府里坐得住?自然不知道又到哪儿鬼混去了。”
陆氏闻言,忍不住小声替儿子辩解道:“定野近日已经知道悔改了,他今日也不是出去顽的,他是……”
言老将军道:“你还替他辩解,就是你这个做娘的,对他太过溺爱,否则他……”
贺顾却没继续往下听言老将军的话,因为他听见了陆氏那声音极低的后半句。
“……他是和东宫的贵人一同出去宴饮了。”
贺顾瞳孔微微放大,他看着陆氏,疾声道:“舅母,你说他和谁,一起出去了?”
贺顾这一声,问的既切且厉,便是堂上的言老将军夫妇二人,都不由得被他吓了一跳。
陆氏更不必说,她天性温良懦弱,便是在公公面前,为儿子辨白,都不敢大了声气,此刻听贺顾这般追问,整个正厅的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嘴唇喏喏,半晌才小声道:“定野……定野这些日子,说是识得了与太子殿下交好的几位公子,十分投缘,这才……这才日日出门去,和他们宴饮的。”
语罢抬头一看,见堂上公爹言老将军,堂下她的驸马侄儿,神情都不大好,当即心虚三分,又补了一句,道:“也……也不是去那些花街柳巷,只是去了城南的汇珍楼。”
言老将军眉头一跳,道:“真有这事?怎么也没听定野提过?”
陆氏答道:“定野说了……他眼下,还未曾和太子殿下相熟,所以,才想等日后……日后再……”
言老将军沉默了片刻,忽然皱眉道:“也只有你这做娘的糊涂,才会相信他的鬼话,什么和太子殿下结交?太子殿下何等贤德,他呢?文不成、武不就,殿下便是要结交,又岂会轮得到他,殿下图他什么?图他整日逛窑子、听小曲?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出去鬼混,才胡乱找来的托词,糊弄你罢了!下次再有这等事,绝不可这般瞒着我与你娘,知道了么?”
陆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垂下头去,道:“是……是,媳妇知道了。”
见她答应,言老将军这才拍了拍桌案,门外果然应声进来一个一身短打、十分精悍的长随,他对那长随道:“夏五,你带几个人出门去,把少爷找回来,甭管他和谁在一起,如何强词夺理狡辩,这次都莫再听他扯皮,他若不从,你只将他绑回来便是,如今我也不怕,这不肖子孙再给言家丢人了。”
那叫夏五的长随立刻应是,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贺顾拦住了。
贺顾面色微沉,回头看着言老将军,道:“外祖父,找定野这事儿,还是让我去吧,正好,外孙也有些话,想和他说说。”
言老将军一怔,正要问他是什么话,却见贺顾已经带着征野快步离开了。
贺顾到了将军府门前,翻上马背,朝着送颜之雅来的马车的赶车马夫道:“我有事儿要办,一会你们送了颜姑娘回去,自回公主府便是。”
马夫应了是,贺顾征野主仆二人,便勒马回缰,一扬马鞭,朝着城南去了。
言定野的确没跟陆氏撒谎,他的确未在花街柳巷寻欢作乐,真的在那城南的汇珍楼。
其实汇珍楼,说是楼不大贴切,那楼只是普通客人享用膳食之处,似言定野和眼下这群同他宴饮的王孙公子,则另有去处。
若是不来这一趟,贺顾还真不知道,汴京城中竟然还有这般雅致地方,上辈子,他确然活的太糙了,尽管位极人臣,最大的享乐也不过是自己在候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和此刻,这些个在汇珍楼景致怡人的小园子里,曲水流觞、诗酒唱和的公子哥儿们比,简直就是个土老帽。
贺顾今日穿的,是一身深青色锦衣,远远看去,直衬的少年人面如冠玉、气度雍容,好生俊俏脱尘。
一众公子哥儿远远见了他过来,还以为是谁又请来的同道中人,正要招呼,话才说了一半,却见那少年人走近,黑着一张脸,目光沉沉落在了席间的言家少爷身上。
贺顾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面孔,刚刚回京,他去花月楼逮言定野时,和他一起的那个姓刘的公子——
那日在花月楼,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言定野身上,眼下再见到此人,才恍然想起,前世投入太子麾下的,似乎的确有这么个人,只不过不甚得太子信重,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然而今日,这一园子的人,却叫他又认出了不少熟悉面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