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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第四个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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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蛮毫无惊异的表情,仍淡淡地道:“你这话想来必是真的。不过你得分开讲:第一,你先解释你自己不是凶手。”

余则成的表情似乎振作了些,点点头,很兴奋地应道:“好。我来讲明白。湘儿向来是爱我的,我也爱她……”

这时景墨突然觉有些儿肉麻,有一句按也按捺不住的话,直从景墨的心坎中上升,终于冲破了景墨的喉关说了出来。

“爱你?爱她?这是什么样的爱?你在镜明学堂里读书的,大概是恋爱之学,这是你新创立的恋爱科的学问吧!”

余则成的热情,好像一块炽红的炭陡然间落在水沟里。他只向景墨瞥了一瞥,没有勇气向景墨注视,便低下了头安静了。

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聂小蛮微笑着道道:“这原不成其为爱。不过现在我们为明了案情起见,只好让这个‘爱’字暂时受些侮辱。则成兄,请你讲下去。”

余则成继续讲述的时候,已经把他的热情遏制着,声音也低弱得多了,而且他在竭力地避免这个“爱”字。

他说道:“我们本来很相好,就因为这个刑玉强的缘故,她才冷淡我。我约她去玩,她总是推辞。有一次我约她看畅春戏苑看折子戏,她推托头痛不去,不过就在那天,我在畅春戏苑里看见她和刑玉强在一起。后来我在她家里碰见这姓刑的,大家就吵起来,湘儿却帮他说话。我曾尾随这家伙的踪迹,才知道他住在连溪客栈七十四号。在十七日那天,有朋友告诉我,头一天夜里看见湘儿到连溪客栈七十四号里去。经我在十七夜间到客栈中去调查以后,当真属实。昨天早晨,我再去问湘儿,她也坦白承认。我当真曾向她讲过几句恫吓的话,刚才衙门里那姓王的所讲关于我的一切行动,的确都是事实,我用不着抵赖。不过我对于湘儿,只想吓她一吓,让她断绝那姓刑的。我并没有打死她的意思……这是绝对没有的。因为我知道她虽然这样子浪漫,她的心还是……还是……是属于我的。”

聂小蛮唇角上露着微笑,好像在笑余则成避忌这个“爱”字,的确用着十分的力量。然后,小蛮仍淡淡地问道:“你既然没有打死她的意思,为什么向你的朋友宋诚雨去借短铳?”

余则成急忙答道:“这不是要打死湘儿,坦白道,我要找那姓刑的算帐。我到她家里去探听,也为的是他。我觉得我和他势必不两立!

余则成讲到这末了几句话时,他心底里的热情又冒上了脸,不期而然地呈现着一种声色俱厉的状态,好像一个战场上的勇士,正要准备跟敌人肉搏的样子。聂小蛮凝视着他,唇角上的微笑逐渐地消散,他的面容变得很严肃了。景墨趁他沉默的机会,又不禁向这放浪的青年直言申斥。

景墨冷冷地批评道:“好一个势必不两立!真是好勇气!你知道你才有多大的年纪?你是个青年,你还受过不错的教育?假如你把这种勇气用来应付一切艰难的学问,应对举业文章,和人生途程上的一切麻烦问题,那么我倒觉得你还算可取。现在你想想,你的勇气用在什么方面呢?这只是一种单纯的……还谈不到恋爱……情欲的问题,你却竟漠视了人命,声誉,父母,朋友,准备拼着命去杀人以自杀!”

景墨自己觉得这几句话讲得不无过火,但真是是由于“情不自禁”。聂小蛮虽不发言,却是一声长叹,分明对于景墨的插嘴也表示同情。那青年的“声色俱厉”,一刹那间又变得“声色俱怯”了。他已没有勇气瞧景墨,答话时的声音也颤动得厉害。

“苏大人,二位大人,我现在已经知道这是错误的,否则我也不会来见你。不过我真是没有杀人。大人,你到底相信我吗?”

聂小蛮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仍自顾自道道:“你讲下去。昨夜你自己的行动,还不曾解释明白。”

余则成答道:“好,我告诉你们。昨夜我陪一个朋友在畅春戏苑看折子戏,散场出来后,吃了些点心,我陪送她回去……”

“怎么还送回去?是个女性友人吗?……哎哟,你真忙哪!好,讲下去。”

“我们雇了一辆马车,曾经过湘儿家的门口。我曾看见刑玉强丑状百出地伏在那门外的短墙外面。

聂小蛮又突然剪住他道:“你看见他的?……那是什么时候?”

余则成略略踌躇了一下,答道:“大概在子时左右。因为畅春戏苑散戏在亥时三刻之后的样子,吃点心也耽搁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再租上马车时间应该是子时左右。”

聂小蛮点点头:“好,你讲得仔细些。你的确看见刑玉强,没有错误吗?”

余则成答道:“我虽只看见他的背形,但绝没有瞧错。那时我就大起疑心,但因为那个女性朋友在旁边,雨又下得很大,所以不便停车。我回到宿舍以后,越想越疑,真是睡不熟,这样一来我重新从宿舍里出来,到湘儿家去,想看一看终究有没有变故。我到她家里时,楼下的客房间中没有灯光,但餐房间中油灯依旧亮着,月心也在楼下没有睡。我知道已经出了岔子。我想走进去时,月心恰从餐房间中走出,看见了我,向我挥挥手。我就没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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