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3 / 3)
发,挂着玛瑙珠子,玉容银面,唇红齿白,此刻正撇嘴生气:“十一叔,非是我任性,翁翁先前将我与黄家定了亲,后来黄家出事又转而与琅琊王家定亲,我好比那铺席上的猪肉,一物两卖,怎能不逃跑?”
被称作十一叔的男子伸手端起一碗清茶喝一口,不咸不淡道:“宝轩,生为大家弟子,受家族恩泽自然便要回报,濮家保你富贵,你岂有白受之道理?”
见侄子扭头不听,他慢条斯理道:“单是这马车四壁包着的蜀锦一匹就可以卖二十贯2,够许多小户人家一年吃用。”
又悠悠然将车帘掀开指着外头道:“乡间百姓遇上年景不好卖儿鬻女,这二十贯便能买一串,《梁书》有云:人便如树上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有道是‘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4。’,你我幸运落在了茵席上锦衣玉食,可你想过不曾:若是你不幸落在了粪溷里,又一定比那些贱民过得好么?”
宝轩这才有些动容,嘴上却还要讨些便宜:“那……那我可以归家,不过——进了家门,十一叔你可得在我爹前头帮我说些好话。”
院中飘起巷子中各家的饭菜香,饥肠辘辘的三娣拼命想别的事转移注意力:“与你相处这一路,却不知你会做饭。也不知你是怎来这么大本事?”
慈姑低头不语,适才陈牙婆归家路上遇到一位相熟的经济3,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路,她便从中听到礼部侍郎王家三少夫人怀孕后在饮食上极为挑剔,换了许多厨娘都收效堪微,正寻一位能叫她吃进饭的厨娘。是以存了心一反常态要表现一二。
哪怕希望渺茫也要用力一搏,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被稀里糊涂卖进妓寮歌馆。
屋内陈牙婆母子将一桌菜直吃了个碗朝天,到最后连黄焖笋的汤汁都不放过:“含鸟猢狲,也把些汁水与我呷一呷!”,端起来倒进饭碗里拌黄粟米吃,这才舒爽得齐齐打了个饱嗝。
陈牙婆眉飞色舞剔牙时想起了王侍郎家这遭事,计上心来,唤慈姑:“明日洗把脸,随我去王侍郎府上拜见。”
第二日,陈牙婆涂脂抹粉,换上了五蝠纹仙湖缎袄裙,带着慈姑早早就到了王侍郎府门房。却见一个摇摇摆摆的牙婆带着一位系着蓝布围裙的人走了过来。
白粥
那牙婆身着宝蓝色缠枝花纹蜀锦袄裙,头上钗环叮当作响,端的是比陈牙婆富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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